宋玄止见洛云蕖未曾走近他一步,眉头微微一蹙:“你是在怪我当日不曾纳你母亲进这个家门吗?”
明知故问,洛云蕖刻意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刚才你还伶牙俐齿的讨老太太欢心,这会儿是哑巴了还是不敬尊长?”
洛云蕖开口:“抚养爱惜子女当敬,生而未养如何敬?”
宋玄止听了这话一愣,本欲发怒,随即一想,眼前的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还是自己的骨血,如何生的起气来?
“你这孩子。”宋玄止站的有点不自在,动了动身子坐在了太师椅上,“大人有大人的无奈,你如今对我有偏见,日后,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
他端起一盏茶盅想要喝一口,却发现茶水早就凉了,遂重新放下了。
洛云蕖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对眼前这个男人,她生不起一点怜悯和敬重,唯有不停的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懑才能勉强平静的站在他面前。
一想到母亲长年累月对他的思念和最后的惨死,以及自己受过的那些欺辱,都跟眼前这个男人有关,她就无法不恨他。
良人在看不见的地方过着妻妾成群、舒服自在的日子,而爱他的人却为了他在阴沟里活着见不到一丝阳光,这就是阿娘爱的男人。
阿娘的眼睛是瞎了,心也盲了,可她洛云蕖没有。
他口里的苦衷无非是为了面子、身份,就可以抛弃阿娘和自己,这算哪门子苦。他倒惯会给他自己找借口。不爱就是不爱,何必惺惺作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