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弄地勾起唇角:“他们都在笑话孤,是吗?”
“怎么会呢殿下,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暗卫乙习惯性地解释,却不知道这样的话其实更加戳中祁狅的痛脚。
“他们确实不敢,但孤也不需要他们的同情。”祁狅霎时沉下脸,声音冷厉,吓到了一众下人。
直到他们战战兢兢地跪地求饶,祁狅又觉得十分烦躁,愠怒地呵斥道:“滚,都给孤滚!滚的越远越好!”
“孤就算瞎了,瘸了,残废了,也不需要你们任何人来可怜!”
见他如此生气,暗卫乙还敢说什么呢。
什么也不敢说了,只能默默把轮椅推进去,打开机关,送他来到密室之中。
祁狅和衣躺在床上,言辞拒绝暗卫乙给他盖被子。
“你出去吧,孤想一个人静静。”
这间房没有地龙,但给他的感觉却比寝宫要温暖得多。
仿佛只要一想到奚娆就在几丈之外,他千疮百孔的心就能自动愈合。
荒芜的心底就能重新生长出嫩芽。
她现在正在干什么呢?
昶儿大难不死,还需要好生将养恢复,她怕是殷切地守在床边,不肯离开半步。
还有阿湛和鼎鼎,他们兄妹相认了吗?
阿湛虽然讨厌他这个爹爹,但对于鼎鼎这个亲妹妹应当不会迁怒。
三个孩子,两个长得像奚娆,一个长得像他,只要他们站在一处,任谁都会知道,他们是一家人。
祁狅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一幅极为美好的景象。
不由自主地扬起唇角,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去触摸。
突然,一句无情至极的话隔着头顶的床板传来,打碎了他的幻想:
“娘亲,我们以后还要见那个狗男人吗?”
那是阿湛的声音。
他拼命救回了昶儿,为什么他还是这样憎恶自己?
祁狅心慌地蜷缩起手指,艰难地捂住心口。
不久奚娆柔和的声音响起:“你们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不需要多久……娘就能带着你们回仇池了。”
这句话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为什么合起来他却听不懂了?
祁狅下意识喊出了声:“不,不要!以前都是孤的错,孤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再也不怀疑你,不猜忌你……”
然而他的声音太过于虚弱,刚溢出嘴唇就消散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