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娆轻轻闭上双眸。
眼皮微颤,脑海里浮现出祁月的样子。
国师,我替你报仇了。
虽然她从未当面挑明过,但奚娆心里明白,祁月之所以心甘情愿把护国公主的信物交给自己,允许她冒名顶替,就是为了报仇。
她恨南祁。
更恨那个为了巩固皇位,不惜把十岁的幼妹送上出嫁马车,独自享受安宁的兄长。
身为公主的确该有为国牺牲的觉悟,但当年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不过是因为和亲代价最小,只需要牺牲她一人,所以祁魁与满朝文武才会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权衡利弊,祁魁做得很好。
但身为兄长他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自她出嫁后不施以任何援手,更任由她在羌国落入那种境地。
为了自保,祁月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乃至于……
“姑姑?”
忽然,“祁狅”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他担忧地凝视着她,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诸位大臣群情激奋,请求罢黜父皇,你怎么看?”
奚娆轻抿着嘴角,环顾四周:“既如此,那就请太子把皇上请出来吧!”
“祁狅”惊讶地瞪起眼睛,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先前可没对他交代过这个步骤啊。
文武大臣也纷纷交头接耳,对着“祁狅”指指点点。
刚才他们都看过了,祁魁并不在承乾宫的寝宫之中。
谁都知道他身体不好,不在这里能在哪儿呢?
瞬时,十几道怀疑的目光投递过来,压得“祁狅”呼吸凝滞,心慌意乱。
太子告诉过他遇事不决就听奚娆的话,可这语气怎么不对劲呢?
好像公主就是冲着他来的。
奚娆见他迟迟没有反应,眉梢挑动,“怎么,太子不是早就把皇上给带走了吗?这会儿他的罪行也已经公之于众,你正好把他带过来,接受罢黜,从而便可顺理成章继承大统,不是吗?”
“祁狅”面色骤变。
她在干什么,故意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就不怕朝臣们怀疑他早有预谋吗?
这与他们先前商量的完全不一样!
不等众人想明白,奚娆扭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卢统领:“当日太子从这里把皇上带走,金吾卫不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