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禾本来还挺着急的,一进入到空地上,撑着大皮袄就要扑着盖下去。
但是,等他看到,受伤的这只大叶子,一条后腿拖拉在地上,想跑又使不上劲的样子,就知道了它受伤不轻。
他有些想不通,一只唧唧鬼子,比人的拳头大不了多少,两腿弹蹬的力量,咋就能弄伤这么大个的大叶子呢?
就算是它的爪子锋利,但是能不能划开大叶子的毛皮,都是一个难题。
或者,这只大叶子是被蹬到麻筋了?
赵青禾想到这些,突然就感觉自己的胳膊就像过电一样麻了一下,然后带动着全身都打了一个颤,眼睛也感觉疼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想起了小时候关于麻筋的“噩梦”。
大约是在十三四年,他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母亲赵大娘喂了一群鸡。
虽然护林站里养了很多猎狗,可以防备山狸子、狐狸等中型野兽来霍霍鸡,但是,还有黄鼠狼这种小型野兽,不但身体小能钻洞,而且还会放屁,整好让猎狗们拿它们没办法。
因此,在鸡群里,还养了两只大白鹅,用来对付黄鼠狼。
赵青禾记得很清楚,那两只大白鹅,每天都趾高气扬的,而且非常好斗,除了赵老爹和赵大娘以外,随时可能和路过的人或者猎狗打起来。
有那么一天,赵青禾放学回家以后,可能是在人群中多看了大白鹅一样,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惹到了一只大白鹅,一人一鹅在护林员的院子里拉开架势打了起来。
时值傍晚,工人下班,农民收工,小孩放学,回家的人们看到一个小人和一只大白鹅打架,都停下来看热闹,很快就绕着院子围了一圈。
赵青禾作为家里的老儿子,小时候也是非常熊的,看到这么多叔叔阿姨围观,旁边还有几个同龄的孩子,顿时更加起劲了。
当年,他身高一米二三十,大白鹅伸着脖子站直了,差不多也有一米,一人一鹅站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势均力敌。
人群里有人给赵青禾加油,有人给他出这主意,还有小孩说着怪话,甚至还有人拿胜负打起了赌。
一时间,护林站的院子里非常热闹,仿佛是某个节日到来。
赵青禾学着故事里的样子,先摆出了一个铁门栏的起手架势,准备先跟大白鹅见个礼。
但是大白鹅不讲武德,不等赵青禾摆好架势,张着翅膀,伸着头,从中路单刀直入“杀”了过去,一口就啄到了他的手,咬着他的手不松开。
幸好,当时白山黑水已经进入了冬天,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白天的气温已经是零下了,赵青禾放学回来,还没来得及摘下棉手套。
大白鹅这不讲武德的一击,以带着对方的一只棉手套告终。
赵青禾趁着大白鹅立足不稳后退,紧跟两步追了上去,抬腿就往对方的身上踢。
常和大白鹅大家的朋友都知道,最外层的鹅毛非常硬,内层的鹅绒却非常软,一硬一软就是大白鹅最好的盔甲,以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是破不了它的“防御”的。
果然,赵青禾连着踢了四五脚,大白鹅不但不退,反而架起来翅膀,和他正面对打了起来。
大白鹅的两个翅膀,就跟武侠片里的铁扇子差不多,看着好像不咋厉害,但是扑棱着打在身上,一下一道青紫印,那可是真疼。
本来,赵青禾穿着棉衣,被大白鹅扑棱着打在身上,只是隐隐有感觉。
一人一鹅就这么乱对乱地对打,在围观众人的阵阵喝彩声中,逐渐地“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