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咱们先忙正事,还得赶在天黑前回家。”
他扭头看着黄家两兄弟。
“你们判断的没错,这一片的獾子窝,大概是在地下连着,人少只动一两个口子,还真就整不成事。”
赵老爹手指一点一点的,把六个人分成了三组。
“等下咱们分开,两个人一起,先把最外面的洞口摸一遍,别一会咱们这边使劲,獾子从漏掉的洞口跑了。”
獾子是半冬眠动物,在漫长的冬天里,除了睡觉,也会醒来吃食物,有时候也溜出洞,吃几口雪补充补充水分。
像眼前这种成片连在一起的獾子窝,在边缘肯定留得有洞口,赵老爹的意思是提前找出来。
黄大爷嘬了嘬牙花子,半晌才接话:
“只找洞口有啥用,这地面冻得邦邦硬,咱们还能钻进獾子窝里掏不成?”
有的时候想,白山黑水的人和动物一到了冬天就猫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天寒地冻的,那是想干点啥都整不成,零下十几度二十多度冻住的土地,一镢头下去能把镢头整折了。
黄大爷的顾虑也在于此,獾子半米多长体型,挖出的洞就不会太大,要怎么才能把这些家伙从洞里“掏”出来。
“咱们用火烧。”
赵老爹的回答出乎了黄大爷的意料之外。
“用火烧?俺看你是发烧,这种天气咋好生火,只怕...”
黄大爷话还没有说完,声音就一下没有了。
他突然想起来,临出发之前,赵老爹往车上装的两大桶汽油,当时他还不理解费劲带汽油干啥,现在看来,赵老爹在出发前已经想好了办法。
树枝加汽油,那烧起来是能把地面暖开化。
想清楚这一点,黄大爷就摆摆手,转身撂下一句话就走:
“行吧,就按赵老柱你说得算,禾子你跟我走,咱俩一组,俺给你讲讲这獾子的事情...”
“嗯呐!”
赵青禾把镢头往肩膀上一扛,小跑着跟上了黄大爷,一边走一边听对方讲和獾子有关的事情。
“你看这些畜牲把挖窝子的土堆在洞口,以为它们是蠢,那是你想事情的方向错了...”
因为是在走路,黄大爷不方便掏出烟袋子,只能一边走,一边说,一边挥动着胳膊加强语气。
“那是咱们炮手进山掏獾子窝,看到这些土堆雪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高兴能找到这些猎物,但是换成山林里的其他动物,看这些土堆就不一样了。”
他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獾子的大小。
“你想呢,就这么大点的畜牲,挖出的洞口能有多大,站在食物链顶上的厉害家伙,大概率就是进不去的,要是换成能进洞的,面对着皮厚肥肉多的獾子,也是不好下嘴,整不好还得被獾子给收拾了。所以獾子就是生长在了一个奇妙的生态位上。”
说话间,两人刚好路过一个雪白,黄大爷用脚扒拉开积雪,露出积雪下面的土堆。
“这些土堆都是被獾子给挖出来的,上面全都是獾子的气味,就这么往洞门口一堆,就跟过去老爷家门口的石狮子一样,惹得过它们的,转不进去掏窝子,惹不过獾子的小型动物们,也就知道量力而行了。”
赵青禾听着对方的话,心里明白过来了味。
人类虽然脆弱,但却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