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笑时,眼角细纹都透着亲切,聂军亦是满脸诚挚,双手探入鸡窝、鹅巢,仔细翻捡,专挑那最大最圆润的,一心想让亲家满意。
一家人围坐庭院,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细碎光影,似金色光斑在地上跳跃。
茶香袅袅升腾,氤氲着和睦氛围,唠着姚妆儿时趣事,诸如她曾追着母鸡索要鸡蛋,摔得满身泥污却还咧嘴憨笑,引得众人欢笑阵阵,惊飞枝头雀鸟,满是岁月静好、亲情融融模样。
姚妆瞧着这场景,心像被春日暖阳烘着,暖烘烘、软绵绵的,觉得亲人间相处就该这般质朴又温馨,而聂小宇在旁看着大家其乐融融,也暗自松了口气。
庆幸两家人能如此融洽,畅想着往后这样的聚会还会有许多,亲情纽带会在这山庄越系越紧。
可人心似壑,欲念种子悄然种下,便在贪婪滋养下疯长。
盛夏蝉鸣喧嚣,似是奏响贪婪变奏曲前奏。
烈日高悬,炽热日光仿若滚烫烙铁,烤着大地,山庄草木被晒得蔫头耷脑,鸡舍鹅棚弥漫闷热浊气,家禽都慵懒少动。
继父那厚实粗糙手指直直指向鸡舍鹅棚,直言城里土鸡土鹅炖汤才够味,既能补身子,又可在邻里显摆,给邻居和自家兄妹带几只,话语间满是理所当然。
秋月瞧着被盯上的鸡鹅,心像被猫抓挠,一阵肉疼,这些家禽是日夜悉心照料、指望生蛋卖钱增加山庄收入。
她心里直犯嘀咕,这亲家怎么胃口越来越大了,照这么下去,自家经营的养殖买卖怕是要被掏空。
可念及亲家情分,又怕驳了面子让姚妆难堪,咬咬牙,强撑笑脸,捆了肥硕鸡、鹅递过去,手松开绳结瞬间,似放走大把钞票与心血,满心无奈酸涩。
聂军站在旁,眉头紧锁成川字,眼神满是无奈与隐忧,私下对秋月嘟囔:
“这隔三岔五来拿,又不是自家揭不开锅,咱这小本养殖,哪经得住这般折腾。”
秋月叹气,似要把满心愁绪都吐尽:“罢了,孩子结亲,咱不能小气,盼着他们适可而止吧。”
姚妆在一旁,看着继父的举动,脸上虽还挂着笑,心里却像坠了块铅石,又沉又堵。
她明白父母养大自己不易,该回报,可这索取方式,让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既怕伤了继父的心,又怕聂小宇一家心生不满,只能暗暗期望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