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像。”谢琛微微颔首,“当年京城变故之后,她便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如今这般武艺高强多谋善断,怕是和鬼门脱不了干系。”
“我们一直怀疑荣安王和鬼门暗中勾结,若她是鬼门中人,确有可能替荣安王遮掩。”夏侯芸昭秀眉微蹙,“但有一点说不通,她若是与荣安王有牵扯,为何要陛下请我来平海寇?他们怎就那么肯定海寇会守口如瓶,卖国的勾当不会被我发现吗?”
“两种可能,一则她的目的是夏侯家,现今外面流言纷纷,皆道夏侯家出兵是为重掌东南兵权。不论陛下是否相信我们,兵权永远都是他的逆鳞。”谢琛眼中寒光毕现,“龙有逆鳞,触之者死。这个道理,昭昭你应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还有一种,你相信她真是无辜的吗?”夏侯芸昭神情犹疑,“瘟疫九死一生,可她却敢孤身入疫区,仅凭这一点,我就很难怀疑她。”
“那我们换一种思路。”谢琛声音低沉,“若是这次的瘟疫,原本就和鬼门,还有荣安王脱不了干系呢?”
“什么意思?”夏侯芸昭神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谢琛肃声道:“之前嫣儿写信给我们报平安的时候,曾提到过东海渔岛有渔民染了病,她怀疑是瘟疫,因而用了夏侯家令牌命岛上所有人不许出岛。但我们收到信不过数日,荣安王就声称暮山关外瘟疫肆虐,自作主张封了路,然后嫣儿说她在林家村的信便送到了我们手中,昭昭不觉得蹊跷吗?”
夏侯芸昭沉默不语,谢琛继续说了下去,“而且,在她孤身入疫区后不久,便传出了瘟疫有法可治的消息。这一切,环环相扣,过于巧合,细思极恐。”
“若是……”夏侯芸昭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若是这场瘟疫原本便是鬼门和荣安王的计划,那一切就不是巧合了。”
谢琛把她揽入怀中,“昭昭,若真相如此,这便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事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夏侯芸昭抬头看向他,“待阿明查清那个镖头的来历,如有证据能证明瘟疫也和荣安王有关,我自会如实报给陛下,他要如何决断都随他。我只要找到嫣儿,就回百越之地,此生再不出山。”
“此生再不出山?”谢琛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昭昭,这话你自己信吗?”
夏侯芸昭瞪了他一眼,“谢琛,你戳穿我有意思吗?”
“昭昭,笃誓之话莫要随便说。”谢琛笑着摇了摇头,夏侯芸昭握住他的手,玩笑之心骤起,“若是誓言成真,我真被诸天神佛记着了,又待如何?”
“不如何。”谢琛眼中笑意更深,“只能由我说个比你的誓言更厉害的,让诸天神佛记着我,把你忘了。”
“那怎么行?”夏侯芸昭敛了笑,倏然认真道:“诸天神佛在上,我与谢琛的名姓,请你们务必同记,他的誓言就是我的,我的誓言嘛,还是我的。”
“蛮不讲理。”谢琛颇为好笑地看着怀中的人,“昭昭,你做什么,我便陪你做什么。要那诸天神佛,想只记你一人都不行。”
“我看你才是蛮不讲理。”夏侯芸昭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转了话音,“也不知方大人何时能醒?嫣儿的下落,多半要指望她了。”
“昭昭,万一……我是说万一……”谢琛刚一开口,就被她截了话头,“夏侯家死的人够多了,那种万一,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