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清了清嗓子,背书似的开口道:“汨罗人的主帅慕容询,原名慕询,乃是汨罗先帝的胞弟,也就是如今汨罗新帝的皇叔。慕询掌兵权多年,为汨罗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但许是功高盖主,汨罗先帝对他多有猜忌,他便自请改姓慕容,从皇室中除名,只保留忠正王封号,永世效忠慕氏皇族。”
她顿了一顿,缓了口气继续道:“世人皆道慕容询为汨罗战神,汨罗满庭的武将都是他的门生,但谁人知汨罗先帝多疑,在汨罗无战事的那些年,他那满庭武将门生,但凡骁勇善战,几乎都被逼得死的死伤的伤,留下的只有江寒泽之流,空有匹夫之勇,难成大事。”
她说的口渴,便起身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一饮而尽,“慕容询心寒至极,就连唯一收的养子慕容宸都嫌弃他任人鱼肉,从忠正王府中搬了出来自立门户。后来汨罗与大京开战,慕容宸自请出战,但他心高气傲且有些不择手段,终究是折在了卫大人手上。慕容询听闻消息一夜白了头发,但还是忍痛披甲,替慕容宸收了尸。”
方紫岚听到此处,忍不住问道:“慕容询没有亲生子女吗?”
“慕容询膝下有一子,名为慕容清,是个体弱多病的病秧子,今年应该有十一岁了。”甄珠想了想,道:“慕容询为了保妻子安康,立誓不上战场不染杀戮,保的就是忠正王妃陈氏和慕容清。这次他打破誓言率兵而来,据说是汨罗新帝扣了陈氏和慕容清在宫中,逼得他不得不来。”
方紫岚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这场战争非慕容询本愿,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甄珠点头道:“还有那个汨罗的齐王慕初霁,他的生母是如今的汨罗太后林氏,从小金枝玉叶地长大,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风流成性,人也荒唐得很。万大哥评价他说——其人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残忍,是个狠心的主。不过他对自家兄长,也就是汨罗新帝慕初睿极好。”
“慕初睿虽为先帝长子,但是宫女所生,自小寄养在林氏宫中,与慕初霁一同长大形影不离,为人看似敦厚老实,实则虚伪寡恩。这不刚即位,听说我大京不太平,就钻空子举兵来犯了,根本不顾两国之前的协议。”甄珠轻叹一声,“按理说汨罗原本轮不到慕初睿称帝,毕竟慕初霁才是嫡出长子,应当继承大统,但他本人压根不稀罕,把皇位拱手让给了慕初睿。”
方紫岚细细听着,提问道:“那慕初霁为何而来?”
“说是为了打架。”甄珠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摇头晃脑道:“秀姐姐你应该和慕初霁交过手了吧?他多少算是个高手,自然想找更厉害的人过招。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看看大京有没有高手。”
“高手?”方紫岚神情不屑,“若我动了真格,他在我手上怕是过不了二十个回合。”
甄珠满脸崇拜,吹捧道:“秀姐姐你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慕初霁这种花拳绣腿的王爷在你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
“高手不至于,花拳绣腿也不至于。”方紫岚把话头扯了回来,道:“慕初霁心思深沉,这些日子没少让我吃亏。我见他在汨罗军中说话很有分量,想来慕容询也不敢管他?”
“那倒也不是,慕容询和慕初霁关系微妙。”甄珠一本正经道:“慕初霁一心想拜慕容询为师,慕容询当然不敢收他为徒,可经不住他死缠烂打,到底还是悉心教导了一番,两人算是有师徒之谊。”
她说着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蜜儿姐姐还让我和你说,她猜这次慕初霁随军,说是为了打架,实则可能是为了帮慕容询保护陈氏和慕容清。若有什么万一,陈氏和慕容清被扣在宫中,而他被扣在军中,谁都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