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周应淮已经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将他不及自己的个头直接拎了起来。
“是难治,还是……”
还是没得治?
殷礼文脸色极其难看,“后者。”
话没讲明,但周应淮跟傅卿都明白。
殷礼文回去取药,周应淮坐在床榻边上,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后,突然问傅卿:“乐安呢?”
傅卿这才想起乐安来,慌着要去李云家接孩子。
“一会儿你直接回家吧,天黑了,你带着几个孩子先睡,我今晚先留在干娘这里。”
傅卿应下,先去李云家把乐安接回来。
进门时乐安正在闹觉,李云娘哄了好大半天,已经快要入睡的乐安听见亲娘的声音又闹起来。
李云娘连着背衫一起抱过去,“这么大的孩子就会认味道,要不是我把背衫拿来了,她还不肯让我抱这么久呢。”
傅卿连声谢过,刚要走,李贵又追问陈婆子的情况。
她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随便含糊两句。
李云娘叹了一声,“还是年纪大,身子骨不行了。”
说着,她拿了张遮东西的帕子蒙在背衫上。
“天黑了,挡着脏东西。你又在陈婆子哪里呆了半天,乐安还小,还是讲究些。”
傅卿谢过她,这才背着乐安回家。
到了家,少禹已经带着玉丫头洗了脸脚,正准备上床了。
玉丫头跑过来,扬起小脑袋问她:“娘,陈奶奶好了吗?”
少禹一脸的紧张,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傅卿解开玉丫头的小辫子,又拿梳子把她的头发梳开。
“好些了,你们乖乖睡觉,等奶奶病好些了就能跟你一起玩儿了。”
玉丫头点头,“玉儿乖乖的。”
少禹欲言又止,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殷礼文回去拿了药材,又到陈婆子这边煎药。
突然身后传来搭弓的声音,他回头,见周应淮的箭正指着自己。
“你想好了,杀了我,干娘就得死。”
“干娘年纪大了,早晚都得死。但是你,现在就可以死。”
殷礼文心头一紧,“是因为周少禹吗?”
果然,在他说出这个名字时,周应淮手里的弓弦已经拉到了最大。
殷礼文刚想辩解,那只手已经脱了手,势如破竹般的飞了过来。他险险躲开,那支箭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他跑了好远,最后深深的扎进了他耳边的土墙里。
他紧绷的身子瞬间松懈下来,抹了把额前快要滴落进眼睛里的冷汗。
“我都忘了,拿弓使箭才是你最厉害的招式。不过是不是太多年没杀人,你的本事好像大不如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