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落下,将京都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街边的灯笼渐次亮起,晕黄的灯光摇曳,驱散些许浓稠的夜色,给这座古老的城池添了几分烟火气。赵星河一袭藏蓝色长袍,衣角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独自一人踱步在京都的石板路上,面色凝重,脑海中思绪恰似乱麻,千头万绪怎么也理不清。盟友突如其来的背叛,仿若一把淬毒的利剑,直直刺入他的心窝,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满心苦涩。
可赵星河到底是久浸朝堂的人,心底清楚得很,在这风云变幻、波谲云诡的政治舞台上,所谓的朋友、敌人,不过是随时可能翻转的纸牌。没有谁会永远站在你身旁,利益纠葛、局势变动,随时都能改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当下,他不能沉溺于背叛的伤痛,必须咬着牙,以大局为重,在茫茫人海里觅出新的盟友,才有底气与那些暗处虎视眈眈的对手掰一掰手腕。
赵星河的目光越过层层灯火,遥遥投向远处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那里,住着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王辰。王辰身为朝中重臣,一袭紫袍加身,尽显尊贵,平日里出入朝堂,身后总跟着一众恭敬的侍从,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威压,旁人不敢小觑。他手握实打实的权力,跺跺脚,朝堂都得颤三颤;为官多年,清正廉洁,时常为百姓发声,在民间声望颇高。更关键的是,以往朝堂议事,赵星河就敏锐察觉到,王辰与自己在诸多棘手问题上看法出奇地一致,心底便默默将他视作潜在盟友。
几天前的朝堂间隙,赵星河与王辰有过一次匆匆碰面。彼时,四下无人,王辰快步走近,眉头紧锁,眼里满是对盟友背叛一事的关切,压低声音说道:“赵大人,此番变故,实在棘手,你可得多当心。”说罢,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赵星河的肩膀,暗示愿意携手共渡难关。就这短短几句话、一个小动作,让身处困境的赵星河仿若在黑暗里瞧见一丝曙光,重燃斗志,当下便决意主动出击,找王辰深谈一番。
赵星河在府门前站定,深吸一口气,抬手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襟,平复心绪后,稳步朝着府邸走去。门前侍卫见来人,先是一愣,随即认出是赵星河,连忙恭敬行礼,高声通报:“赵星河大人到访!”声音传进府内,片刻,王辰便大步迎了出来,一袭华服衬得身姿挺拔,脸上挂着和煦笑意。
“赵大人,稀客啊!”王辰拱手笑道,“快里边请。”
赵星河回礼,二人并肩步入府中。绕过精致的庭院、雕花回廊,进了书房。屋内檀香袅袅,书架上摆满古籍,透着文人的雅致与权臣的威严。侍从悄无声息地奉上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而后躬身退下,轻轻带上房门。
“王大人,贸然来访,还望海涵。”赵星河率先打破沉默,开门见山地说,“如您所见,如今时局动荡得厉害,我每日辗转难眠,深感肩头责任如山。盟友那档子事儿,给了我当头一棒,也让我愈发明白,眼下这局面,单打独斗就是死路一条,唯有众人抱团,团结一致,才有可能熬过这艰难时局。我今儿个来,就是想问问王大人,可愿与我携手,共克时艰?”赵星河目光诚挚,直直盯着王辰,不放过对方一丝神情变化。
王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放下后微微一笑,眼角细纹都透着温和:“赵大人客气了。你我本就志同道合,平日里朝堂议事,诸多想法不谋而合。我早有合作之意,只是局势复杂,不便挑明。如今你主动上门,可不就是天赐良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