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叶部与鲁军合兵一处,打垮完颜缑的消息很快传开。
赫叶部的另外两部很快聚集了起来,赫叶图鲁的两个兄弟带着各自的兵马赶来。
原本完颜晟下令拆分赫叶部,又把拆分出来的部族分封给赫叶图鲁的兄弟,为的便是做长久打算。
现在三个赫叶部之间联系还算紧密,那是因为赫叶图鲁与他的两个兄弟一块长大,血脉很近。
可若是一代后,两代后,三代后呢?
三部长期分居各地,长此以往,关系渐渐疏远,便也变得如同普通部落之间一般了。
在完颜晟的盘算里,时间会是一把钝刀,慢慢消磨赫叶部的凝聚力。
只要金军一直胜利,金军在武力上,可以一直保持对赫叶部的绝对压制。
那么不消几代,赫叶部便会如盐溶于水般,彻底消融在大金的版图里,化为寻常无名部落,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如今看来,这如意算盘确是落空了。
可如今,鲁军宛如横插而入的巨擘,硬生生截断了金国高歌猛进的崛起势头。往昔既定的轨迹訇然崩塌,万事皆朝着岔路狂奔而去。
此刻,三部重聚,营帐连绵似无垠云团卧于荒野,篝火熊熊燃于暗夜。
战士们穿梭其间,有的擦拭利刃,有的整理鞍鞯,虽忙碌却掩不住重逢的欣然。
毕竟,这三部之中,因为金国强制拆分的命令,骨肉分离的事例不在少数,如今得意重逢,自然是好事。
只是如此以来,赫叶部的退路却也是被彻底斩断了。
过往他们赫叶落在女值各部中便以死硬着称,与完颜部没少打仗,如今又与鲁军合作。
一但此次战败,那等待他们的便只剩下身死族灭了。
“赫叶额真,此番合兵首战告捷,士气正盛,想来是天佑我等,接下来的战事一定会赢的。”秦武对着赫叶图鲁道。
赫叶图鲁从沉思中回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起身相迎:“赵将军所言极是,只是这胜仗背后,隐忧重重呐。”
秦武挑了挑眉头,开口道:“我明白额真你在想什么,我们此战虽说没有重创金军主力,他们仍在南边与辽东鲁军对峙。
可我们应该清楚的是,他们对面的辽东鲁军也不是吃素的。加上他们在西边的主力被我家将军围在桓州。
所以,我们击溃的完颜缑部,实际上金军在后方最后的机动兵力。在我们和上京直接,没多少阻碍了。
完颜部如今深陷两线作战泥潭,短期内难以全力回击咱们,这便是咱们的机会。”
赫叶图鲁微微点头,神色凝重:“秦将军,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我两军加起来,是有万余兵马。
可我部人马甲胄早叫那金军收了去,如今算上缴获的,全军上下加起来不过千余件。若真与金军交手,只怕是要吃大亏。
况且我军三部终归是分居三地有段时间了,这刚聚合,难免人心不齐。
况且你我两军战法也各异,协同作战难如登天,这些棘手难题,桩桩件件都能要命呐。”
秦武点点头,明白这赫叶图鲁这是要好处,好在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