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晚低低应了一声:“是很笨。”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
小老太太大字不认识一个,她接受的又是最传统的教育,觉得陈述未来会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所以她就用自己的笨方法为她未来铺路。
陈述叹气,抱紧她:
“可是我愧对了奶奶对我的好,没有做到对你好。”
“所以我每一次去看奶奶都会对她道歉,然后认认真真的对她说你又做了什么,拉到了多少投资,被多少媒体采访。”
“我们晚晚真的好厉害好厉害,做到了别人数十年都不一定做到的事情。
但是我想奶奶跟我应该就担心一件事情——
我们晚晚创业的时候没有按时吃饭,也没有乖乖睡觉,身体垮掉了怎么办啊?”
苏晴晚哽咽一声。
这是陈述第一次对她说起这些。
和奶奶有关。
也和他有关。
投资商只关心她能不能赚到钱,让他们得到丰厚的利润报酬。
只有家人才会担心她累不累。
苏晴晚趴在他的怀里,听他讲起自己从来不知晓的事情。
陈述没有听见苏晴晚的声音,她的脑袋也靠在自己的胸口一动不动,但是渐渐的,他却感到胸口那边一阵潮湿。
他知道。
苏晴晚哭了。
她哭起来的时候从来都是隐忍的,无声的,沉默地流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也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她甚至不会轻易地将这一面显露给任何人。
除了陈述。
但是陈述知道,此时此刻她需要的并不是自己言语上的安慰,也不是自己苍白无力的心疼懊恼情绪。
他只需要静静地陪着,陪在她的身边,等她静静得发泄一场。
陈述轻轻拍着她的脊背,难以置信几乎能摸到脊骨地瘦弱身躯,愣是挑起了一个集团的大梁。
手掌心触碰到她微凉柔顺的长发,不禁心中微动,直接将手指插入她乌黑浓密的发中,自发根到发尾,如绸缎一般光滑,一梳梳到尾。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他想起来小老太太最大的念想就是亲自为苏晴晚梳发嫁人。
这个愿望,她只实现了一半儿。
只在病房里为苏晴晚梳了头发,还没看到她嫁人。
怎么能不遗憾啊。
苏晴晚哭得够了,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
尤其是陈述胸膛上湿漉漉的一大片,彰显了她刚才的情绪有多么激烈。
她摸了摸,试图毁尸灭迹。
陈述垂着眼看她眼睛红红,鼻头红红,耳根也羞得红了一片,好笑道:“干嘛呀?想要占我便宜?”
“那就直说嘛,我能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