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认真追她,反而去找那个叫什么章月琴的?”董锵锵质疑道,“你这是真心喜欢吗?”
雷兰亭被问得哑口无言,久久没有分辩。
他手中烟头的红亮点渐渐变暗,枯成一段烟灰,掉落在地,又瞬间被风吹散。
“时间不早了,跟我去医院吧,”董锵锵再次劝道,“胳膊要紧。”
“你刚才怎么没有一走了之呢?”雷兰亭疑惑地望着夜色中董锵锵那双明亮的眸子,“你难道对我(之前)的行为一点儿都不生气么?”
“废话,我特么能不生气么?尤其是你瞒着我开公司,我都快气炸了。”董锵锵做义愤填膺状,“但后来我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大家漂洋过海到异国他乡吃苦受罪,谁不想多挣钱?所以你的想法和所作所为都很正常。”董锵锵掐灭了烟,“再说你又没怎么着我,你欠我的钱也还了一部分,虽然还没都还完吧。”
“可是……”雷兰亭欲言又止。
“咱俩之间最多是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有些事我做的也有些草率,没考虑你的感受。但现在咱们不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先去医院治好你的胳膊,其他事以后再说。”
“你真的不计较?”见董锵锵言辞恳切,雷兰亭惊讶地站了起来,左臂跟着晃了两下,“你是可怜我吗?”
“雷兰亭,我觉得这次你已经得到足够的教训了。你应该很清楚,抓野猪是件非常危险的事,不是一个人能够做的来的,一个互相帮衬的团队才能做好这件事。而且你要想清楚,咱们都不可能抓一辈子野猪,总有一天你会毕业,需要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留在德国,抓野猪只能短时间的改善你的生活水平,如果你想长久地在德国待下去,抓野猪无论如何都不该是你的首选。当然,它也不会是我的首选。所以,我们不该是彼此的竞争对手。我们应该是伙伴,是朋友,是手足。”
董锵锵的话说得情真意切,雷兰亭一时难以自已,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他不知道自己是被董锵锵的话打动,还是被夏夜的晚风吹得难过。
见雷兰亭泪光婆娑,董锵锵怕他又哭,赶忙挖苦道:“你签的那些合同虽然都挺糟心的,但弯路才是人生成长的捷径,所以我还真有点儿打心眼儿里羡慕你有这样历练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