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请不要再打我了。”董锵锵说完故意颤抖着从兜里取出钱包,哆哆嗦嗦地数出里面的钱,却只有168欧和一把硬币,他转手把钱放到了旁边的沙发垫上,“我就这些了。”
“滚!”“络腮胡”朝门外一扬下巴,表情轻蔑地骂道。
两名恶汉听到老大的吩咐,吆喝着扑了上来,把董锵锵推搡到街上,又把他的包砸到他身上,“咣”的一声从里面锁上了铁门,大摇大摆地回了屋。
街道两旁的建筑不少,似乎都是民居,但正值饭点却鲜少有亮着的灯,只有远处十字路口的一盏路灯尽职地亮着微不足道的光,却使得街面变得更加的黯淡。
借着市中心方向埃菲尔铁塔上定时闪烁的探照灯光及不时从头顶飞过的直升机的底部亮光,董锵锵依稀看到几个晃动的黑影从一个角落窜到另一个角落,渐渐朝自己靠近。他曾听老白谈论过巴黎的夜有多荒诞和混乱,他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发动了汽车,朝着垃圾厂的方向驶去。
经过波光粼粼的塞纳河,董锵锵摇下车窗,一边大口吸着潮湿新鲜的空气,一边从兜里掏出录音笔,从头到尾听了一遍。
上一根录音笔在科隆跟(脏)独打架时被弄坏,他听从端木的建议又买了一根索尼的录音笔。从播放的音质来看,录音笔的采音效果极好,几乎没有杂音,甚至连董锵锵被打时的动静都录得一清二楚,董锵锵欣慰地按下“停止”键,只觉得这顿打没有白挨。
他熟门熟路地赶到垃圾厂外,把车停到路边一个相对隐蔽处。四下一片寂静,摇下车窗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
董锵锵快速翻了一遍说明书,很快便掌握了数码摄像机的用法,他把镜头直对工厂大门,确保不会遗漏一辆车,然后按下了“摄像”键,紧接着又打开笔记本电脑,分别把数码相机和录音笔里的内容传到电脑上,再把傍晚在运输公司询价的遭遇特别是“络腮胡”的话尽可能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直到写完整个过程,他才惊觉端木之前的提醒简直是一语成谶。
在车里闷得久了有些烦躁,董锵锵索性跳下车。他一边揉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小腹,一边盘算:从下午“络腮胡”强买强卖、心黑手辣的行径来看,他也能算是个混混了,能让这种混混都无可奈何,威望迪果然有些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