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不知雷兰亭找老白要什么钱,也不想管,他现在要操心的事太多,能少一件是一件,但又忍不住好奇,还是问了贺鸯锦一句:“雷兰亭来之前忙么?旅游团的事儿多么?”
“从他回国前开始,老白那边给过来的团就明显少了。他从国内回来后,(旅游团)依然没什么起色,但他并没闲着,每天都是神出鬼没、鬼鬼祟祟的,我也不知他在忙什么,问他他也神神秘秘地从不跟我说。这次过来我本来没叫他,他说你在这边就死活非要跟着一起过来,结果半路上又说要去先见老白,现在又玩消失,这人真不靠谱,哎,算了,咱们不说他了。你呢?最近一直在忙这个(中国周)?学习咋样?顺么?”
董锵锵刚要回答,手机一阵狂响,却是国内家具商来电,算起来国内已经是夜里,这么晚打电话准没好事,董锵锵和众人解释了一句便走出了烤肉店。
事实果然如董锵锵所料是个坏消息,家具商前脚把盖过章的合同寄出,让工厂把家具装好运往港口,后脚就接到港口跨境物流单位的通知,发往海外产品暂停,何时恢复未知。家具商担心德国华侨嫌到货时间过长而单方面毁约,自己就算有不可抗力的条款保护,可能还是会丢了这单,所以想拜托董锵锵跟华侨好好说和说和,千万不要解除合同,如果对方实在介意,他愿再降价以示诚意。
董锵锵好言安抚家具商,表示会尽力帮他说话,家具商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
没想到非典的魔爪已侵入物流行业,下一步不知又是什么行业会倒霉,董锵锵看了看时间,今天有些晚了,决定明天再给华侨去电。
因为觉得联系老白问雷兰亭是不是过去了并不合适,董锵锵没着急找老白,而是选择继续回到餐馆和大家说话,贺鸯锦说明天他们和萨尔布吕肯的同学都会去河边的空地彩排,如果董锵锵有事可随时手机联系。
董锵锵和艺术家们挥手告别,然后和筹备组其他成员一起继续留在大学布置会场和教室,直到所有工作准备就绪,才安心驱车回家。
等他把车开上家门口的陡坡,一眼看到车位里停着一辆没见过的白色帕萨特,他瞄了眼车牌,看到车牌最前面的“H”便知是汉诺威的车,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雷兰亭的车。
他拎着包推开房子正门,一层除了紧急灯还亮着外已经都熄了,二层卫生间关着门里面亮着灯,看来老白还没睡。
他竖起耳朵慢慢往楼上走,边走边留意有无说话声,但直到他都走进自己屋,都没听到老白那屋有人说话。
就在他以为雷兰亭可能已经不在房子里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正是他记挂了一晚上的雷兰亭。
看到雷兰亭的瞬间,董锵锵一时忘记表情管理,脸上既有错愕也有意外,也忘了和对方打招呼,雷兰亭也不跟他客气,不等他让,大大咧咧不见外地径直走进房间。
“怎么找过来的?”见雷兰亭直眉瞪眼地往里走,董锵锵只能侧身把他放进屋。
“去年圣诞我来过,忘了?”雷兰亭用食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的上方,“当过导游的人脑子都好使,只要去过的地方,那路就刻在脑子里了,找到这儿没什么难的。”
雷兰亭抬手点指自己的瞬间,董锵锵看到一块金灿灿的手表从他的腕处倏地没入他的袖口,他记得雷兰亭上次来时手腕上还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戴。
“脑子好使?”董锵锵故意挤兑道,“那雷总答应我那500欧什么时候能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