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么一段时间,季何年应当是对迟绪有所了解的,她们的关系甚至看上去还不错,季何年不该和最开始那样,把迟绪当成一个陌生人来提防。
季何年对人心实在了解,她敲了敲高脚杯,玻璃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是无奈,“霁予啊,人都是要有宣泄渠道的,她的心事那么重,没有宣泄渠道的话,你叫人怎么办呢,吃药也未见得有成效。”
在林霁予想为迟绪辩驳时,季何年却好似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先她一步继续自己的话。
“我信你说的话,信她情绪好转,那么我们来做假设,情绪好转的原因是因为你,你做好和她捆绑一生的心理准备了吗?她或许会像个不定时爆炸的炸弹,随时炸的你灰飞烟灭,也会像一根藤蔓,牢牢缠绕在你身上汲取养分,因为她情绪稳定的力量是你,即,你是她生存下去的唯一。”
“我见过的病人比你要多太多,如迟绪这样的情况,心事没想通,一生都是反反复复,难以治愈,一旦她进入发作期,你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盯着她,现在她只是单纯的重度抑郁,谁都不能保证在她哪一次复发的时候,不会出现新的精神病性的症状,毕竟她木僵的次数不少。”
而她几次向迟绪建议住院,由她来帮迟绪安排一家靠谱的医院,进一步治疗,而她会继续担任迟绪的主治,迟绪不是一笑了之就是充耳不闻,态度之消极可见一斑。
季何年实在不看好林霁予同迟绪之间的关系。
关系好时,两个人倒能表面和乐的相处下去,关系破裂时,这两个人受到的创击都要比普通人重些。
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直到迟绪说平安到家去洗澡的消息传来,林霁予才松了口气,她说:“何年,我知道她是什么情况,有心理准备。”
“我母亲当年也是这样,我……我能应对,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发作时我就辞了工作在家陪着她,还有一些私活可以接。”
季何年无声叹息,“说真的,有时候我搞不清你这样照顾她顺着她是出于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