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里看见的。”林霁予松了手,“一会儿送我吗?”
“我以为你要五花大绑捆我回去。”药膏冰凉的触感好似透过皮肤传递到了血液里,迟绪语气平和地说了句玩笑话。
“会有这个机会的,”林霁予的语气依旧淡淡的,望着迟绪的眸光却仿佛湖面上颤动的波光,带着难言的温柔,“绪绪,我等你回家。”
迟绪一时不太能想通林霁予是个什么想法,她曾想收回给她的自由,也的确着手做了,甚至这次,迟绪以为,林霁予会想方设法强行押她回靳城,可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我曾很介意你做什么事都不会带上我,”林霁予错开眼眸,不再去看迟绪,只是自顾自收拾桌上的东西,“现在却想通了,你没必要带上我。”
迟绪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和家人朋友都不算亲近,有需要时就营业一把,没需要时几乎不会联系,更谈不上信任与否。
瞒了林霁予所有的事,是保护,也的确是认为没必要。
林霁予问她要信任,她不是不想给,而是给不出。
林霁予用半句话勾出了迟绪的一丝愧疚与不忍,而她没说出口的那半句——
迟绪看着林霁予的车一点点消失在视野范围里,繁华热闹的小镇在这一刻都仿佛变得安静。
“跟她回去吧。”迟软感受到了迟绪低落的情绪,“你在难过。”
“回去做什么?”迟绪深吸一口气,顶着一张灿烂的笑脸去路边买了点蔬菜准备回家做,“靳城好无聊,换你了,我累得不行。”
迟软:……
“你们……是为了我吗?绪绪,你是为了我吗?”
“阿软,人生处处是离别,离别过后才会有重逢,”迟绪给了钱,抱着一堆东西踏上回去的路,“我有自己要做的事,不会为了林霁予妥协,一旦妥协,迟早有一天我会埋怨她。”
但哪怕她在这一刻后悔,跟着林霁予回靳城,选择也是她自己做的,怎么都怪不到林霁予头上,可人性总是会下意识把过错匀出去一部分给旁人,来降低自己的过错感和后悔。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迟软掌控了身体,抱着那个油纸袋子,语气有些重,惹得路人用惊讶的眼神望了她一眼。
可迟软顾不上别的,“你不愿意跟她开展一段稳定的关系,是怕我自责,但是我没关系的绪绪,我已经……”
迟绪哎呀一声,“你这个人也是的,以前家里是不是锅超多的,怎么一天到晚就喜欢往自己身上揽锅?”
“我原本就想出来自驾旅行,跟她回去,猴年马月才能实现这个梦想?再不走我就老了,岁月不会毁灭梦想,却会磨平一个人对梦想的冲动和勇气,与你无关的,她也知道,我是不可能顺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