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远跪地就拜,“下官来迟,殿下受苦了。”
姬玉恒面上无喜无悲,“你来干什么?我一个疯癫无能之人,还有什么苦是不能受的,金步摇呢?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小浪蹄子?”
卢远面色尴尬地站起来,拍拍衣摆,“殿下何故妄自菲薄,您才是我大月正统的继承人,岂是姬彻那个杂种质子可以轻易取代的,如今就有一个帮殿下夺回大位的好时机,可万万不能错过呀。”
姬玉恒坐在凳子上,阴鸷地看着卢远,“呵,夺回大位?金步摇走之前就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说,他这一去,要助我夺回大位,怎么,你是他找来的?”
卢远不想再在金步摇的问题山纠缠,干脆把从守卫那儿听来的浑话告诉她,“那个小浪货早就跟人跑了,他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玉恒,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好的机会溜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有我的允许,金步摇这个贱货敢跑到哪儿去?你给我把他找出来,我要亲手宰了他!”姬玉恒怒吼,化身桌面清理大师,把桌上本就不多的东西摔得稀巴烂。
她的精神状态本来就很堪忧,毕竟一夕之间失去所有,原来的生活全部翻天覆地,这样的刺激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到如今支撑着她的,就是从头到尾没有变过的对金步摇的支配感,只要金步摇还像狗一样听她的话,那这个世界就还不算太糟,但现在金步摇一去便了无音讯,如今更有人说他跑了。
唯一一点可控的因素,一直维系着她的那条线也断了,她以为永远打不走骂不走的那条狗也不见了,只剩她一个人,沉入无边的黑暗孤寂。
卢远吓了一跳,她赶紧上前抓住姬玉恒的手,“殿下,玉恒,事到如今,你听我一言,放手一搏吧,难道你就甘心在这鬼地方了此残生吗?想想你的父君,你就不想把他从冷宫里救出来吗?”
姬玉恒的眼泪流成两条线,“你说我该怎么做?”
卢远见说动了她,心中大喜,把之前用天象造势的计谋跟姬玉恒说了一遍,接着补充道:“后日就是七夕的花车巡游盛典,圣上将今年的庆典交给了太,交给了姬彻那个贱奴负责。你也知道,那一天所有人都会上街瞻仰娘娘圣像,我们只需要在花车上略作安排,让庆典在最热闹的时候,轰!娘娘圣像还有花车乃至那条街都突然着了大火,你说,老百姓们会怎么想?这不就是老天降下的惩罚,彻底坐实姬彻德行不修,妖孽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