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邢歌儿再次在房中大发雷霆,她的红疹是好了,也结痂了,但痛痒难耐,忍不住抓挠,最后留下了淡黄色斑点。邢蔓听闻后便高兴地去探望。姑姑,这如何是好,咱们回京都医治吧!瞧你这满脸麻子以后如何见人?邢蔓戳心窝地道。邢歌儿听后心中愤恨道。不行,好不容易把这贱人引诱出来,错过这个机会等待何时。”她压着火气烦闷道:“无妨,姑姑怎么因自而扫了两位侄女的兴,后日初一,咱们上菩提寺上香,求菩萨保佑,说不定姑姑的病就会好。”嗯,那蔓儿听姑姑的。邢蔓爽快地答应,她知道邢歌儿不会错过算计她的好机会的,连脸都不治了,肯定憋着大招等她。
初一这天,几人收拾妥当。邢蔓由梅儿扶着掀开帘子提着裙摆缓缓从房内走出来,只见她穿着素色衣服,发髻上只插了两只木簪子,极为素静,邢珊珊与她一般素静淡雅紧跟其后。而邢歌儿却张扬得多,淡黄色小朵簇锦团花邢雏菊长裙,外罩白色薄纱外套,面上系着白色面纱,婀娜多姿,若隐若现,宛如桃花仙子,这哪是去敬香,分明是去勾引男人。邢歌儿不屑地看了她们姐妹一眼,小侄女们何故穿得这般素净?所谓,心诚则灵。邢蔓也懒得和她逞口舌之快。
菩提寺是京城最大,香火最旺的寺院,在紫金山以南位于半山腰,半个时辰车程,就到了紫金山脚下。之后众人只得步行上寺庙。山高深谷,山路像一条巨蟒蜿蜒盘绕,道路两侧怪石参差不齐,时有山间泉水顺着天然渠道奔涌挡住前路,需得踩着湿滑的独木桥才能通过,绕过一道山间,远远可见重叠的庙宇禅房坐落在云间,青砖红瓦从繁茂的树林枝叶间钻出,指引着香客虔诚膜拜。到了菩提寺,太阳已经高照,山野间一派清新气象,古寺的正门香火缭绕,钟声悠远而绵长,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这是邢蔓第一回来到菩提寺,看着眼前的景色,竟然有莫名的熟悉感。她摇了摇头甩掉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
此时,一位小沙弥走过,各位女施主,可是邢府香客?己经提前备好了禅房,请随贫僧来。尔后随小沙弥来到一个小院子,小院子格局是:“一个正房带两个耳房,两个厢房又带两个耳房。”蔓儿,姑姑喜静,就住在正房,你俩姐妹住厢房吧,邢歌儿摆出长辈的姿态道。嗯,那蔓儿,珊儿先告退了。
带她们走后,邢歌儿淬了毒的眼神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恶狠狠的道:“这回我要让你们俩都毁在这儿。”到了房内,邢蔓支开梅儿后,在竹儿耳边附语道“你等会去和珊珊说声,这几日晚间小心谨慎点,不论听到何动静都不可出来。”竹儿领命出去。邢蔓沉吟片刻,前世未曾来菩提寺上香,也不知她那好姑姑又算计她什么。想了想,杀她邢蔓倒不至于,她对轩辕墨还有用途。无非就是毁人清白,玷污她名声,好让轩辕墨趁虚而入,早点嫁入王府,得到外祖与父亲的支持。小姐,竹儿环顾了一下房内,见无人,继续说道:“刚瑞儿说,在搬运歌儿小姐的用品时,掉出一包东西,像药粉,瑞儿取了一点过来。”竹儿摊开手心,果真见一点白色粉末。邢蔓接过,闻了闻,也不知是什么?她不懂药理,先别慌,也别声张,然后收入袖中。瑞儿现在是她的人,前不久,在远謦苑,邢歌儿因脸上红疹,越发怒越痒,瑞儿见状就好声劝阻,气火攻心的邢歌儿叫人用绣花针在她脸上抓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像红疹一般。这还不解气,见她满头乌发又黑又亮,又叫人把她头发剪得参差不齐,还硬生生地扯下一块头皮,至此秃了一块。竹子在邢蔓的吩咐下,又是送药,又是送吃食。我说瑞儿,你这么忠心,还是讨不到一点好,迟早会被折磨至死。瑞儿刚开始还是不愿,后来邢歌儿养病几日,身体又骚痒难耐,又听梅儿禀报:“邢蔓姐妹天天玩得多开心。”就把气变本加厉地洒在丫头身上。邢蔓这边不断地伸橄榄枝,瑞儿顺势倒了过来,她还犹记当时瑞儿眼中的狠厉:“奴婢要报复她。” 竹儿,你仔细点梅儿就是,我们先去上香,既来之则安之。
她们沿着幽静小路慢悠悠地走着,路两旁几棵参天苍树挺立着,穿过庭院,就到了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只见莲花宝座上,一座巨大金身佛像轻微地向下倾斜,巍峨耸立,慈眉善目俯视芸芸众生,邢蔓虔诚的跪在蒲团上,赎着前世的罪孽。谁都未曾注意到,在没有沙弥指引下,邢蔓为何能轻车熟路的来到大殿内?
出了大殿门,她想在寺院里走走,也许这佛寺能洗净她午夜梦回里的仇恨。
菩提寺,住持方丈大师——梵音禅师书房内,大师正在给顾璟泫诊脉。师傅,怎言梵音捋了捋胡子道:“你机缘已到,病症自然可解。”请师傅直言,顾璟泫恭敬问道。天机不可泄露。顾璟泫知晓他看破不说破,便起身告辞。你这臭小子,这么多时日都未曾来看老纳,不能多陪陪我,一个远去的声音传来“我怕臭味熏着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