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细雨飘零,寒冬已经过了,最最难熬的冬天一过,植被就开始顶着细雨小心翼翼的从土里,枝头上冒出嫩芽,触目望去,竟是能从一片褐色中看到隐隐约约的淡青。
张烨正坐在亭里,周围的纱帐乱舞,细雨也被春风吹的斜斜飘进亭里,落在棋盘上,落在石桌上,落在纤长骨节分明的手上,也落在张掖的红衣上,留下暗红的点点印记。
张烨举着白棋正要下子,外面款款走进来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伏着身子等着张烨完成手中的事情。终于在横竖分明的棋盘上落下白子,“什么事?”说着又从黑子的玉盘里拿出了黑子。
“宫里的人传来消息,陛下龙体生寒。”低着头的女人抬头,那是一双极其妩媚的眸子,眉心的花钿印的露出来的半脸白皙秀丽,是张标准的美人胚子脸。
手里要落的黑子顿住,停在棋盘上方,“生寒就去找御医,跟本王讲有什么用?难不成本王还要教你们怎么找御医不成?”
“陛下他…他不肯喝御医配的药。”
张烨抿起嘴角,死死咬住后槽牙,气氛瞬间变冷,外面细雨绵绵,落在亭子外的池子里,生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良久,才把手中的黑棋落下,棋盘上本来白子败落,黑子赢了的半壁江山,在最后一个黑子落下后处于险境,白子形势瞬间大好,颇有中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备马车!”张烨对着那女人说了一声。那女人起身微微欠身退出去,“等等。”
张烨叫了一声。
“素姬,你也去。”那名唤素姬的女人听后,转身行礼退出去。
张烨对着因为一个子而毁了大好江山的黑子苦笑,楚渊啊楚渊,真是……
宫门随着马车进入而缓缓关闭,那辆马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驶向皇宫的中心,这个乌兰国的权利中心处。
皇宫寝殿内。
“陛下,您喝一口药。”说话的宫女端着药碗,表情有点着急,端着药的手有点抖,碗快拿不住了。
床上的楚渊闭着眼睛,脸颊有点潮红,额头上也有点细汗。那边的宫女还在说着:“陛下,您要有点闪失,奴婢会被责罚的。”
兴许是那宫女的这句话,屋内的侍卫宫女跪了一地,连御医也颤巍巍的跪下:“求皇上用药!”
楚渊刷的一下睁开眼睛,撑起身子去够宫女手中的碗。咣当一声,碗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其中一片碎片落在殿门口,让正要进去的张烨顿住。
“滚出去,朕怎么样用不着你们管!”楚渊的声音嘶哑的吼道,像是在说那些宫女,又像是在特指谁。
“陛下,怎么了,谁惹咱们陛下不快了?倒是跟臣说说。”张烨抬脚进去,本来就跪着的人听到这声音又俯下身子行礼,“参见摄政王。”那声摄政王有点大声,在这硕大的寝殿里有点余音绕梁,一声声传入楚渊耳中。
张掖进门,那身玄红的衣裳招摇显眼,衬得张掖清秀的脸有点微微妖冶,嘴角勾起的笑恰到好处,让人看着舒服。一步步来到楚渊床前,“皇上这是怕苦,你们难道不懂得再备点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