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十多年前的惨烈战场,尚且让人心惊胆战,若是再近些……
闵嘉音抬眸望向赵知简离去的方向。
难怪他这两日心情如此沉重。
战争的创痛,对再强大的人而言,也是一辈子难以愈合的心上裂口吧。
在栖雾镇的一户人家里,赵知简与汤老夫人相对而坐。
汤老夫人见到赵知简总是慈爱的,但这份慈爱在经年累月苦守的磋磨下也变得浅淡不显了。
老人的面容仿佛永远平静,但一道道皱纹却如同满刻的伤疤,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汤奶奶,您还是搬去平宁县上住吧。您毕竟年岁大了,镇上的条件到底不比平宁。”
赵知简说得保守,但其实栖雾镇哪还谈得上什么条件,如今也就剩了村头两户人家还在种粮了。
汤老夫人平静地摇了摇头,语速缓慢,一字一句却很清晰:“小简,你每次来都要劝我一遍,但我不会走的。我要守着这里,不能没有了栖雾镇。”
若是旁人或许会以为老人眷恋故土,但赵知简明白其中深意,只能按下不提,转而说起了其他。
二人交谈的时间不长,汤老夫人也没有留饭的意思,赵知简很快拜别汤老夫人,走出栖雾镇。
事实上,为汤老夫人,乃至留在栖雾镇上的几户人家,侯府每年都会送来足够的银钱,也愿意帮助他们在平宁县安顿下来。只是这些人都自愿留守栖雾镇,银钱反倒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栖雾镇的地势稍高,赵知简一绕过房舍,就看到了荒原上几道追逐的身影,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