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说道：“朕敬你的酒，给一个面子吧？就此一杯。”
陈汤双目眯成一线，看着眼前这个变了的刘彻：“圣上真的很想臣喝了这杯酒？”
这句话让刘彻感到心虚，不敢面对陈汤，他忽然觉得很害怕。
但是能让陈汤进宫喝酒，刘彻也做足了准备，不怕陈汤会对他做什么，心又坚定下来了。
“朕的酒，你无论如何也要喝一口吧。”刘彻嘴角抽了抽。
“臣想起高祖建国后，淮阴侯韩信引用陶朱公的一句话，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陈汤看着刘彻把整句话说出来，随即举起桌面的酒杯一饮而尽。
听了这句话，又看到陈汤站起来，吓得刘彻脸色苍白。
接着又听陈汤说道：“臣从此不再过问大汉任何事，无论国家存亡与否，和姓陈的再无关系，臣的子女再也不会出现在长安，不会出现在朝堂，告辞了。”
说完拱拱手，陈汤挥袖离开，再无君臣之礼。
在外面站着一群士兵，看到陈汤出来没人敢拦。
刘彻有点懵了，陈汤怎么会把那杯酒喝下去？他可以猜到陈汤发现酒中加料，但是也喝下这杯酒。
“好！哈哈……”刘彻站起来大笑。
喝下就好，就怕他不喝。
“唉！”
一声叹息从刘彻后面传出来，原来陈万年一直在这里看着，听他道：“圣上做错了，大错特错。”
刘彻的笑容收敛，摇头说道：“朕没错，如果朕不这样做，天下人都以为陈汤才是大汉的皇帝，朕不是。”
说着，他额头青筋勃起，很是激动。
“是吗？你可知道陈汤的作用有多大？只要有陈汤在，匈奴不敢来犯，东瀛康居俯首称臣，西域风平浪静，西边的吐蕃主动归顺。”陈万年马上否决刘彻这句话，无力地摇头。
失望，他真的感到失望。
“也正是这样，各国使臣来长安，第一个要见的人不是朕，而是陈汤，天下士子读书人都自认做陈汤门生，朝廷内的官员大部分是陈汤科举制选拔出来的，他们就知道陈汤。”停顿了一下，刘彻把就杯里的酒一干而尽。
看着陈万年，他又道：“大汉知道陈汤的人，比知道朕的还要多，就连丞相……当日在大牢也和陈汤有不能告诉朕的秘密，先帝和陈汤也有什么承诺，朕什么都不知道，这个皇帝做得当真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