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沈鉴有朝廷令牌在手,出什么岔子尽管推给他就是。
于是沈鉴和铁牛很快领到了一万两雪花纹银,它们安安静静的躺在马车后面,压得四轮吱吱作响。
铁牛眼里直放光:“不得了,俺铁牛只要赚到这银子的一成,这辈子便吃喝不愁了!”
沈鉴道:“可惜咱们是过路财神。破案后白银要如数奉还,若是丢了还要赔……”
铁牛吐了吐舌头:“那可得多加小心,少一锭我也受不了。”
沈鉴道:“我已命差役乔装改扮专司回首官银,你不必担心。咱们这就去体验一下有钱人的生活吧。”
铁牛问道:“唔……先去哪儿?”
沈鉴道:“黑道爱去的地方,自然是赌场无疑。你会赌吗?”铁牛道:“掷骰子、打麻将、搓牌九都会一点,但是不精。”
沈鉴道:“不精最好,太精反而容易穿帮。咱们先去找个赌场。”
其实明朝自开国以来一直严禁博彩。太祖时期,敢聚众赌博者要接受砍手砍脚的酷刑。然而用刑太甚便难以持久,建文时期这条法令便开始松动。而等到永乐一朝,已经没人拿它当回事,大家该玩就玩,甚至到了毫不避讳的程度。譬如皇孙朱瞻基,常以促织相搏为戏,彩头往往有十几匹绫罗绸缎。
天高皇帝远的南京更是如此,秦淮河两岸挂牌的赌坊便有十余家。
沈鉴把装满银子的大车套在白马身上,白马翻蹄亮掌,似乎十分不满。沈鉴无奈的抚摸着白马的鬃毛,低声道:“小白呀,你就忍这一回吧……”
铁牛换了件湖蓝色绸袍外搭绛紫色镶金坎肩,把宽大的肚子用玉带一勒,还真有几分土财主的模样。
沈鉴刚要开口,铁牛却把眼一瞪:“住口,不许笑!”然后悻悻钻进车里。
这辆车子是户部为运送重要物资打造的,偶尔也作接送太太们使用,整体上沉稳大气,一看便知主人身份不凡。
沈鉴扮作下人,把鞭子凌空抽了个响儿,白马便踏着青石路向前走去。
两人来到第一家赌场,伙计是个眼尖的,立马弯着腰笑道:“二位客人里面请!”
铁牛哼了一声,撇撇嘴并不答话。沈鉴说道:“我们爷想玩点大的,你们店里陪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