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麟惊道:“这珠子可是……你以后有大用的!万一那天到了你怎么办?”
师羽哼了一声:“你也太看不起我了。为了老师,区区一颗珍珠有何可惜?拿走。”
墨麟虽视师羽为对头,但见他如此慷慨也不禁生出几分敬意,收起珍珠道:“好,我一定把事情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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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内景阳宫的后院儿正殿,乃是供皇帝读书写字之所。宣德皇帝朱瞻基本是手不释卷之人,因此闲暇时这里常常能见到他的身影。
今日大朝后朱瞻基照例来到景阳宫,但他没有翻阅书籍,连最爱的《资治通鉴》也扔到一旁。而是调和五彩,描绘起丹青来。
只见一阵刷刷点点,片刻间几只猴子跃然纸上,竟是活灵活现。可朱瞻基忽然一皱眉,放下笔长叹不止。
原来画中有一只猴王,身旁群猴绕膝十分和睦。然而不远处树上另一只身强体壮的公猴正虎视眈眈的窥视群猴,为这融洽的画面增添了一丝危机。
猴王怀中一只小猴发现了公猴的目光,本欲警示猴王,可不知它是顾念同族之情还是心中畏惧,竟迟迟没有发声,引得公猴更加肆无忌惮……
朱瞻基叹气是因为此画正应了目前宗室的状况。他心有所思,笔有所出,居然在无意间把自己的忧虑全都画了出来。
皇帝不禁暗自道:“二叔的事决不能再拖了。若待到他兵强马壮,朝廷便无从下手。那时或许朕就会像这小猴子一般……”
过了半晌,朱瞻基回过神,却忽然发现丹墀下跪着个人。
这人不知在此多久,竟是声息皆无,朱瞻基吓了一跳,道:“谁!”
“奴才惊扰了皇上,罪该万死!”那人磕头如捣蒜道。
一听他的声音,朱瞻基舒了口气:“我当是什么人,原来王阿伴呀。起来说话。”
那人抬起头,现出一张白皙的脸。
他已到中年,脸上却如水煮鸡蛋般光滑,半道褶皱也没有,显得容光焕发,正是担任局郎的宦官王振。
“谢皇上!”王振站起身,似有意似无意的朝画面瞥了一眼。
他几乎成了精,就在短短一瞬间,已把朱瞻基的心思摸了个大概。
于是他不禁嘴角微扬,躬身说道:“皇上,您交代的事奴才已办好,就等您移驾了。”
朱瞻基一愣:“这么快?”又忽然犹豫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王振道:“万岁爷,奴才有句大实话要讲:咱们虽有钦天监,可他们算出来的东西不能信。”
“哦,为什么?”
王振深吸一口气道:“因为钦天监的官员是臣,您是君。臣要给君分忧,他们见您为了国家大事茶饭不思,自然要变着法儿哄您开心。所以,无论是凶兆还是吉兆,经他们的嘴一说就都成了祥瑞。
您记得十国中的南汉皇帝刘龚吗?他在位时出现白虹贯日,这放在历朝历代都主大凶,可身边的人愣是给解释成了飞龙在天。这不是胡闹吗?”
朱瞻基略一沉吟道:“你的意思是钦天监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