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你究竟在做些什么混账事!”
明谨怪笑一声,转回头来:“母亲不是都看到了吗?”
“你……”昌氏恼得面颊颤了一下,“你可知此处是什么地方,上次的禁足竟未曾让你长下半分记性吗?你此时若再闯出祸事来,还指望谁能来护着你!”
“是我愿意来的吗!”明谨脸上也现出压抑已久的不满,“先是去皇陵祭祖,如今又要在此处停留三日,每日奔波劳碌睡不安稳,还要吃这些寡淡难以下咽的东西……母亲若真在意我的身体,又为何非逼着我过来!”
这些且是其次,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那些子弟们看他时的异样眼光!
他那处受伤的详细消息,虽有府中示意各处尽力压制住了,未曾大肆传开,但当日在马场上的那些子弟大多都清楚,根本瞒不住的!
这些日子还不知那些人私下都是怎么猜测取笑他的……
这可是一个男子最要紧的颜面与尊严,他怎么能不在意!
“我为何逼着你过来?亏你能问出如此蠢话来。”
昌氏伸手指向窗外:“你若还没瞎,便该看得到你那两个好庶弟如今是如何跟在你父亲左右的……你只管这般不争气下去,大不了应国公府的世子明日便换人来做好了!”
“这世子之位换不换人,同我来不来皇陵有什么干系?”明谨冷笑道:“关键之处究竟在哪里,母亲当真不清楚吗?”
“若我不能替明家传续香火,我这个世子便是表面样子做的再好,往父亲跟前凑的再近,又有何用?”
“父亲更看重的是我能否再延绵子嗣!”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对上昌氏那张写满了怒其不争的脸,明谨干脆将近来压抑着的情绪全都宣泄了出来。
“母亲现如今只知训斥指责我不争气,可我却记得,是母亲曾使人先后三次扼杀过我的血脉骨肉!”
听他提起此事,昌氏的嘴唇颤了颤。
“你还有脸提起这些事……你是应国公府世子,还未娶正妻,若便弄出一堆生母不是婢女就是妓子的庶子女来,你让明家颜面何存,又还能挑到什么好亲事?”
“我做这一切,哪件不是在替你收拾烂摊子,哪件不是在替你思虑谋划!”
“说得真是好听……”明谨眼底现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可若非母亲一再挑剔,既想要好掌控的,又想要门第高的,哪家贵女都入不了母亲的眼……我又何至于拖延至今未娶正妻过门?如若我已娶妻生子,现下又岂会因为受了场伤便要保不住世子之位!”
“这便是母亲口中的‘为我好’吗!”
归根结底,眼下这一切都是他这位总想掌控一切的母亲造成的!
看着那双竟已现出恨意的眼睛,昌氏收拢着微颤的手指,定声道:“是我挑剔,还是你声名狼藉在外,才使议亲之事多有不顺……我怎就生了你这样一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