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军共有十五万,此前崔璟去往北境时带走了八万,这七万是此前李献带去洛阳的,如今折返,以继续驻守京师。
“朕知道你想要什么,但在那之前,你还须拥有令他们信服归心的能力与威望——李献,你可明白吗?”
想到此去洛阳无功而返,甚至根本未能与徐正业大军交手,李献心中涌现时运不佳的烦躁之感,又想到独揽了功劳的常岁宁此刻却受到百姓推崇,甚至依仗着功劳公然讨要江都刺史之位——
但他面上始终未显分毫,只惭愧应下:“是,献明白了。”
“朕会给你足够的机会去证明自己,去树立威望。”圣册帝最后道:“但能否把握得住,便要看你有无这个本领了。”
出于利弊权衡,她更愿将权势交到与自己利益存亡相连的亲眷手中,但这份信赖也绝不会是盲目、无条件的。
待李献退出了甘露殿,圣册帝自语般道:“这些小辈当中,始终无一人能比得上阿尚。”
若这些人当中,能出一两个有阿尚这般资质的,她也不至于退而求其次,去费心培养扶持李献这些只能称得上平庸之辈。
帝王这句自语,只有侍立在旁的喻增得以耳闻。
喻增隐约觉得,这位陛下近来提及殿下的次数似乎有些频繁……是因为时局不稳,所以才总会念起殿下的可贵吗?
莫名地,喻增想到了那个在这乱局之中脱颖而出的少女。
他略走神时,只听帝王忽而问道:“朕之前让你酿的酒,如何了?”
喻增收回神思:“回陛下,再有三两日便可出窖了。”
圣册帝颔首。
随着殿外的天色暗下,宫内各处先后掌灯。
有宫人捧来了丹药,侍奉着帝王服下。
夜色吞没整座宫城之际,得帝王相召的天镜国师,挽着拂尘而来。
圣册帝难得有了片刻闲暇,同天镜国师单独谈起了道法,欲从道法之中寻求答案。
天镜国师听出了帝王于道法之外的弦外之音,遂问道:“陛下是在为是否要应允宁远将军为江都刺史之事而犹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