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先一怔,瞅了她一眼,凤徵点点头,努努嘴。
老先生突地改了中文:“同学们,你们来读书,不为了成为后世流芳的大人物,不为了将来挣多少洋钱赡养你们父母,总也要成为一个好的青年,一个能对中国有贡献的青年。家国积弱,汝等却以如此态度来念书,则中国何日才能有希望,何时才能有前途?”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老先生叹了口气。
“盛同学,你坐下——”
“The——The Hu——The Human Comedy。”
少女念得有些磕绊,然而终于是念出来了。
老先生顿住,摸摸山羊胡,“坐下吧。”
接下来他不再拉拉杂杂,只是照着课本抑扬顿挫念了起来,念完了就下了课。
三堂课后凤徵邀上鹤徵到实验楼,两个人从袋子里掏出姥姥自烙的烧饼,对着玻璃窗看一楼大厅内放在橱架上的玩意,全是他们以前从不知道的新鲜东西,譬如蒸汽机模型啦,电影动画原理的缝隙窗转筒啦等等。凤徵自从知道蒸汽机是怎么发明之后回家对着自家吊壶水开时总忍不住感慨,原来火车居然是靠这发动的,人家西人怎么就能想到呢?
下午放学比中午休息时情形热闹得多,当最后一位先生走出教室,几乎气氛立刻不同起来,顿为一轻,大家开始自发自动的呼朋引伴参加花样繁多的社交活动,比如去太平街上的各式西餐馆,看电影,打球,各种各样的小圈子,无疑凤徵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
但今天有人叫住了她。
盛音音。
她说她很感谢凤徵在上课时帮她,问师同学下课后干什么?
平常凤徵是和鹤徵散学就回家的,不过自从路易丝让鹤徵试了音并惊为天人后,立马狂热的推荐他入唱诗班,他毫无悬念的征服了所有的聆听者,并得到监督穆克乐的钟爱。更让人惊讶的是,由于唱诗班常用钢琴伴奏,鹤徵用他超人的记忆力及音乐天赋,某次练习后居然无师自通的弹完了整首凯鲁碧尼的C小调安魂曲——这首贝多芬深深喜爱的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