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出口的时候,一股从未体味过的感觉升了上来,酸苦的,愤怒的,压抑的?
呸呸呸,他扫扫挥开:“我说卫六被烧死,你还真信!他那种九命怪猫,死谁也不会死他!”
“可——”
“再说,你以为他真稀罕破庙那点子弹,他把靖少他们送走,就让老子我白白留下?破庙那条路,本来就是通往尖山的另一条路。”
“你的意思——”凤徵头昏脑涨,有点转不过来了。
“看你背后。”
转身。
呵。
山顶一颗好大的星冉冉升起。
不,那不是星罗,凤徵细辨,那是一盏巨大的孔明灯。
“这是——”
“之前弄火牛阵的时候卫六拉我在山里弄的,去破庙前他跟我说了,用不到最好,如果用,那就在电力公司失守一天之后。”
凤徵咕咚吞一口口水:“怎么弄的,很难弄吧?”
“有什么难,不过白油纸和篾竹糊个大灯笼,上面封闭,做好芯子,用树枝藏好,我跑过去点燃,火力一冲,灯就上去了。”
“——那上面有五色旗!”
“可不是呢,不知道我老爹派来西路的是哪个,再笨的笨蛋看到这个也应该知道咱们在这里了吧。”
“但同样会引起陆系警觉不是吗?”
“有本事他们搜山喽,只要他们有这个精力。”
但如此混战一团的情况下,只要神经没错乱,谁都不会花费如此代价。
尤其是鏖战了三天三夜的陆系。
自孔明灯亮起,一支队伍迅速确定了方位,急速行军,最先找到的却不是刘景和凤徵,而是龙徵一行,接着才是二人,最后跟陆系火拼,将他们赶出电力公司,从井内出来卫六师鹤徵,燕徵掩不住欢呼,激动得一把抱住卫六!
“靖少,六少,大少爷。”
队长谭华心中大石落定,“大家都平安,实在侥天之幸,老天保佑。”
凤徵看到鹤徵,大家都以为她会责怪弟弟,未晓她什么也没说,只叹了口气,把手伸向他,鹤徵眼底倏然发亮,背起了她!
大火过后,尖山脚下一带,俨然一片狼藉。高低不齐的残墙四方秃立着,砖瓦堆里伏着烧焦的尸体,阴风惨惨的吹来,带出一股奇恶的臭味。刘景和忍受不住,吐了两口唾沫,问谭华:“有烟吗?”
副官便在身上掏出一包纸烟来,替他点了,刘景和猛吸一口,才觉臭味散了点儿,指指远处高高低低的城墙:“怎么回事,好像一下子都停了,今天早上也没有敌机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