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立脑子里报了遍菜谱,忽然发觉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无所谓,关于陈弋的话,关于陈弋的事,以至于陈弋这个人。
心里一片地盘被某个人占据后,自己面对这个人就会像只花孔雀,既想展示尾巴,又想静静端着脸色显得矜持稳重,总之怎么都不得劲。
“想什么?”陈弋嗓音清冷却带着沙哑的嘶声,一下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霍立耳尖冒了红,看着陈弋小声说:“刚才在写题目,突然你就打过来了。”
由于坐得端正,陈弋说话时脖颈间的喉结上下滚动的样子明晃晃落入霍立眼睛,没有一丝一毫遮挡,让人想伸手按住。
“会写吗?我看看?”
明明就只是普通的对话,两人眼睛却看向不同的地方,霍立看着陈弋喉结,陈弋看着霍立鼻尖,双方之间的欲言又止冲破屏幕般溢出。
“会写一点,再说了后面有答案,多看会也能看懂。”霍立出了声,又犹豫了下,咬了咬嘴唇说出了口:“妈的,其实写一题脑子里就冒出你的脸,压下去又冒出来,老是骚扰我……”
“真够可以的。”霍立叹气。
陈弋默默看了他一会,终于说:“霍哥,你靠着,跟着我一起。”
陈弋往后靠,椅子也往后挪了挪,之后整个人除了半条腿都装手机里了,陈弋弓着身,眉宇皱在一起,眼睛却死死盯着他。
霍立看着屏幕耳朵听着陈弋说的话,陈弋朝着他的笑,这个人声音变嘶哑,变抑制。
陈弋喉结随着一句一句表达热烈的话语而上下滚动,厚重的鼻息就像某种大型动物的低吼。
少年的内心是一堆干柴,就算没有浇上汽油、白酒,一把火一袭风就能燃烧得彻底,毁灭个干净,粗鲁也好,冲动也罢,毕竟他光是盯着陈弋滑动的喉结就要脑子冒烟宕机。
他学着陈弋动作,说不上安静,好歹一起一伏的鼻息、呼气就能贯穿耳膜,刺激神经……
柴火烧尽后,霍立颇为尴尬得瞄了眼陈弋,偃旗息鼓了,他又迅速抽了张纸巾擦干净,镜头对面的人还是看不够一眼盯着自己,冷冰冰的外表上覆盖了层享受般的笑意。
披着羊皮的狼不太确切,应该说是挂着虎皮的狼,捉摸不透又表达得粗犷。
“你……你也擦干净吧,干了之后不好洗。”霍立干巴巴道。
霍立脑子重启,系统重装,理智逐渐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