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大叔不知道是不是烟劲一下上头了,也可能是被夸得飘飘然,从最开始过奖过奖,都是运气,到我是如何教育现在小屁孩的,反正一套一套的,说了几分钟无非就是所谓的棍棒严惩出孝子。
搁其他家长耳朵里瞬间得到了认同,反正现在站着也是站着,干脆都竖着耳朵向这位大叔取经了。
大叔就杵在人群里面,说话的声音还是穿过透风的人墙传到霍立耳朵里。
“我每天就是把手机收走,关房间让他写题,写不出来就别吃饭。”
“他这么一饿,受不住了就写题,从初中到高中,被我整的服服帖帖,说什么做什么,我看好多孩子叛逆就是给好脸色了,别惯着,该打打,该骂骂。”
胖大海吃着烧饼和另一个带队的方硕在一边说待会考完的安排,什么时候组织学生回学校,还要不要上周末晚自习。
霍立看着那群人说的话自知不该多管闲事,只是觉得有些堵得慌,寒冷的空气吸进鼻子里刺激喉咙,手指张张合合最后揣进口袋。
他就是心里蔓延开一团烦躁,挺糟心的。
或许是这位家长和陈燕有点像,霍立倒希望陈弋晚点出来。
大人们和他们就是有一道难以破壁的墙,一道跨不过去的沟。自由在大人眼里几乎是发疯堕落,只要稍稍向外迈出一步就会被抓住。
就在他蹙着眉准备重新塞上耳机的时候,人群蓦地沸腾起来,惊喜、不可置信一片一片的惊呼,他低着脑袋都看见胖大海脚步从他面前经过,往安检处那边走。
耳机里传来的摇滚音乐疯狂轰炸耳膜,但外界的声音还是一丝不落地穿进他耳朵里,他眉头蹙了蹙,心烦意乱地蹲下来,盯着蚂蚁搬家。
要下雨了?
“提前交卷啊?”
“嘿——这是那家长的儿子吗?”
“不是吧……不太像,家长会那会没那么高,也没那么白,带眼镜来着。”
“那不是我儿子,估计心态崩了吧,赶紧走人也免得浪费时间。”
“没有吧……看上去不像是不高兴啊。”
“说不定就是出风头,你们没看新闻?每年高考都有故意提前交卷出来的,哎呀,记者拍照呀报道呀,老威风了,就是不见得考得多好。”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从前传到后面,霍立蹲在最末端心里冒出句原来还有和陈弋一样喜欢出风头的人,只不过根据描述,脑子里拼凑出一张带着泪痣的脸——陈弋的样子自动闪了下。
白点?高点?人多了,这种人多了,霍立也白,就是没陈弋白,肖成是他们这群人里面最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