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莞莞笑着笑着，左眼里流出血泪，悲凉的看着沈黎。
沈黎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踢了一脚坐在地上的小明。
小明把红色断骨埋在心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呆呆的看着地上死成一团的张老师，目光里盛满悲伤。
沈黎踢了踢他，要他讲出他的故事。
小明张张嘴，把目光聚焦到手中的骨头上。
“姐姐比我大13岁，是我的……母亲。”
这句话一出，沈黎掀开眼皮顿了顿，将瓜子皮扔在地上。
“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外面流浪，遇到了不好的人。院长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怀孕9个月了，后来生了我，就在孤儿院里安了家。”
“在孤儿院里，她一边照顾我，一边学习。后来，在我四岁那年，她不见了，王院长告诉我她去过好日子了，不要我了。”
“我当初很……很难过，甚至有些恨她，恨她抛弃我，恨她生下我。可是……我不知道，她被人骗了，那人告诉她，可以给我一个家，一个好的生活。”
“她相信了，头也不回的跟着那人走了，一走就没回来。”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骨头，企图从上面找寻出一丝母亲的温度。
“这是院长跟我说的，可是我不知道后面她回来看我，她被骗了，想见我最后一面，可是张老师告诉我，她不要我了。我不知道那天，她来找过我，那时我说了这辈子最后悔的话……”
小明颤抖着，涕泪横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对不起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吃了那么多苦只为带我走，给我更好的生活，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啊啊啊……对不起！”
“呃啊啊啊，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小明哭着将骨头紧紧埋在心口，哭诉着自己的悔恨：“我不懂事，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也是个孩子，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狠话，我对不起你啊啊啊……”
“……妈妈，对不起……”
小明哭的瘫倒在地上：“妈妈，我好想你……”
他缩成一团，把骨头埋在心口，企图把骨头捂热。
他总会想起妈妈温柔的摇篮曲，妈妈总是会把最好的留给自己，妈妈的一颦一笑，妈妈的一言一语，都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很后悔，午夜回梦，哭湿了一个又一个枕头，给他唱摇篮曲的女人再也见不到了。
沈黎撇撇嘴，没一点有用的信息。
李莞莞看着悲伤的小明，悲从心起。
他至少还有妈妈，而自己只有姐姐。
“行了，别嚎了，再嚎下去我就送你下去跟你妈团聚。”
沈黎恐吓着小明，谁知对方听到这话，唰一下抬起头，眼里弥漫着水光，有了光亮。
“真……真的吗？”他握着断骨，一脸期待的盯着沈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