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近在眼前，捂起耳朵还能听到。
这分明，是从自己脑子里发出来的！
李长生咬紧腮帮子，浑身发抖，牙齿发出“哒哒哒”的磕碰声。
“嘿嘿嘿……”一道奸笑声忽然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
李长生抵住牙龈，狠狠咬住舌尖。
可是奸笑声依然从他的嘴里冒出来，脑子里的抓挠声愈发急促，李长生手指一松，沾血的玻璃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愣愣的望着玻璃碎片，里面折射出无数个他。
哈哈大笑的他，面色惨白的他，勾起嘴角的他，双目温柔的他，桀骜不驯的他……
唯一不同的是，每一个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同一句话：
“李长生，你逃不掉的！”
李长生浑身颤抖，忽然伸出双手狠狠抓着自己的脸。
一边抓挠，一边喃喃自语。
“好痒，好痒……”
血红的碎屑混着鲜血落下，李长生仿佛感受不到痛苦，机械的重复着抓挠的动作，抓完脑袋抓身体。
一张血肉模糊骨架突出看不清五官的脸忽的镜头，原本抱着手机蹲在直播间里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最后，李长生抓挠着全身，嘴里念叨着“好痒，好痒”，硬生生把自己抓死了。
鲜血流了一地，直播间陷入黑屏，无数观众一闭上眼，那一张恐怖无比的脸就出现在脑子里，满脑子都是那一句句“好痒好痒……”。
他们额间冒出冷汗，刚要把手机放下，就见刚刚已经黑屏的直播间亮了。
亮光之下，是无数张惊恐的面容。
李长生，开直播了。
依旧是15号车厢，依旧是李长生，唯一不同的是，整个车厢一片血色，仿佛是从血泊里生长出来。
观众们看着镜头里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男人，眼球突出。
不祥的预感弥漫在心头，他们疯狂点击着退出界面，可是手机就像卡住了一般，让他们看到了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李长生被绑在十字架上，呈大字状，两条纤细的手腕上被人划出了深深的伤口，敏敏血水滴答滴答顺着伤口冒出来。
红色的世界，十字架上的男人，一把把无形的刀仿佛捏在了观众的手心里，控制着他们一刀一刀的划在同胞的手腕上，嗞出一朵朵暗色的血花，看直播的人差点崩溃，他们捂着耳朵，尖叫着将手机砸了，仿佛精神失常的狂躁病人。
可手机依然在直播，哪怕从十多楼扔下去，手机下一秒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他们的手心里。
他们在杀人，他们在杀自己的同类。
只有极少数的人津津有味的看着直播，甚至恨不得钻进去，把十字架上的男人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聆听他悦耳的惨叫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