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用手臂擦擦额头的细汗,红色的发丝垂下来,末梢弯曲如钩,那双晕着酒色的眸子凝视已经走到最后一只死侍胎儿面前举枪的路明非的背影,她无声地笑笑,因为她真的侧写出了那个好像已经死在命运彼岸的、她更熟悉的路明非。
那家伙不像现在的路明非那么牛逼轰轰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做不成,他是个衰仔,在记忆里是个每天活蹦乱跳从不愁眉苦脸的需要被照顾的小孩。
那个耷拉着眉眼头发乱糟糟的衰仔就坐在那堆明亮的火焰旁边,他抱着膝盖看向火焰里,却不说一个字,只是眼神躲闪得像是丢了很久又重新被找回来的小狗。
霰弹枪的枪声极沉闷极震撼,响起来的时候却像是山那边在打雷,虽然听得清,但你知道隔得很远。
诺诺在火堆边坐下,这里还算干净,除了地下有些被火烘干的血迹外没有多少奇怪的东西。
那个来自路明非记忆中的衰小子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他的神情居然有些胆怯,头发有点长了,额发居然都要遮住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和那双小鹿般懦弱的眼睛。
把密封箱子放下后诺诺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她心想在另一个世界里自己居然真的没有认真看过师弟的脸,这么看的话就算是以前的路明非也还蛮好看的,睫毛居然那么长,像是垂下来的鸟羽。
远处路明非仍在自言自语,他的声音缥缈得像是从云端落下来,他说师姐那时候你和老大订婚了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们执行极渊任务的时候我差点想用枪崩了他,可我只是想了想没准备那么做,因为我想要是老大死了你得多难过啊,还没结婚就守活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