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泪的双眸默默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眼仿佛无尽的哀伤深藏其中。
萧延觐愣住,眼眸中满是诧疑惑异,她不是吃了可以睡很久的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
忽然萧延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难道她今夜并没睡下?
“你......”
未等他开口说下去,黎青蒲打断他道,“偷偷做这些,又不让我知道,你若是早早走了也就罢了,可偏偏还要半夜去看我,我本还奇怪,这些天怎么睡得那样沉,直到想起阿依天天晚上送来的药......”
看着她的模样,听着她的话,萧延觐莫名的心虚。几欲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毕竟这件事瞒着她是事实。
怀安很会见眼色行事,见两人定是有话要说,就牵着马默默走到了一旁。
“在解毒的那天,我明明看见了你,可我醒来后他们都说你早走了。可从那以后,阿依天天往外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烤馕铺子里的小二,阿依是去医治受伤的你。”
“我来这半年多,阿依从来不对壃国的事情感兴趣,却在这一阵总是问我壃国是什么样子,可她哪里认识什么其他壃国人,是你和她提起的。让阿依给我吃下可以安睡的药,而你每天晚上都会来看我......”
说着说着,黎青蒲不禁苦笑,“其实不止阿依,达旱、那日苏还有你,你们都在瞒着我。去找药引的人也并非那日苏,是你。你怕我会因为是你找来的药引不肯用药,就联合他们一起骗我是那日苏找到的药。”
听完她说完话,萧延觐眼眸也沉了下去,整个人像被抽离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本以为可以瞒着她,让她毫不知情,安稳度日,可他高看了自己,也小看了黎青蒲。
见他一句也不辩驳,黎青蒲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一滴、两滴、逐渐泪流满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痛压抑的情绪。
萧延觐慌张的大步走来,伸手想抱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真想瞒着我为何不走的干脆些!你以为这样我便会感激你了吗?”
萧延觐立即摇头,“我没有,我只是舍不得......我想多看看你。”
而且他当时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根本回不了壃国。
其实就算是现在,他也尚未恢复好,只是离开壃国太久了,不能再逗留太久了。
黎青蒲岂会不知其中的缘由,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那样的憔悴,那样的不堪一击。看着这张脸,黎青蒲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现在的他,和她记忆中那个肆意明亮的年少将军重合到一起。
萧延觐心疼她这样破碎不堪的样子,尽管她抗拒,却也义无反顾的抱住她,拥入怀中。
感觉到她的颤动,他心中亦痛苦不已,犹如被巨石压住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
“对不起,蒲儿.....”
眼泪如大水决堤,怎么也止不住,无休无止。
想到这一切,想到大哥的离世,想到远在壃国的黎府如今已支离破碎,痛苦如波涛纷至沓来,无助和绝望交织错杂,吞噬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不敢想象那些残忍的画面,脑海中却不断的想起,仿佛黎府的哭喊声就在耳边。
也不敢想象能让萧延觐受伤到无法回壃国,那是该多重的伤。而今日看着他憔悴的脸庞,大概也猜到些些。
而这次,黎青蒲伸手也抱住了他,埋在他怀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