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民放下笔记本站起来,赶紧顺着他的胸口抚了两下,“慢慢说,不着急。”等赵平安缓了过来旋即又坐回了椅子。
“我当时心里很恐惧,恐惧,对,就是恐惧。我不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赵平安继续说:“在我观察这个光团的时候,它上面长出了一条触手伸到了我的眼前。
触手顶端没有像我们一样的眼睛之类的东西,但是我能感觉到它在观察我。我们就这么相视了约有一分钟左右,那触手就慢慢贴在了我的额头上。然后我的眼皮就不受控制地盖住了眼睛,我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那光团上长出了无数条细细的触手,将我整个人包了起来,慢慢侵入了我的身体。”
赵平安说完顿了顿,眼睛看向了天花板,像是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但是我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虽然我看不到身体里面的情况,但我能感觉到。
那些光线构成的触手在进入我的身体后分裂成了无数的光丝,每个光丝对应着一个细胞,点对点地渗透了进去,这些光丝还是循环流动的,像是把我身体的所有信息都传回了那个光团。
我在脑海里看着这些光丝在我的细胞里游走流动,路过每一个蛋白质和营养物质,深入到细胞核里面,紧接着又从我的基因链上流过,流过每一个碱基。在这些光线面前我像是个透明人,我身体蕴含的每一个信息都被它们收集了起来。
而且在它们收集我的信息的时候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的视线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一样,能看清我DNA上的每一个碱基,我就这样看着,无法入睡,甚至我的大脑连昏迷都做不到。”
赵平安说完停住了,杨爱民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杨教授,你知道吗?我当时心里的那种恐惧完全无法言述,在里面没有时间的概念,我就这么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直到我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躺在虚空中,四周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世界都是空荡荡的,没有光,没有声音。
我在黑暗里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胳膊和腿完全不听我大脑的使唤。我想睁开眼,但是眼皮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没法睁开。我想大声呼喊,却张不开嘴。
这个梦一直做到我上次醒来的时候。
我醒来后就看见自己躺在了病床上,当时赵医生还在跟旁边另外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说着什么。看到我睁开了眼睛就有人跑了出去,然后没多久您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