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詹蒙了啊,一脸愕然的看着赵定。
九叔,你确定这话不是皇爷爷说你的吗?
你不是和我一起来读书的吗?
“燕王殿下说的不错,身为一国之储君,当为天下文人学子之效,以通读典籍,学贯古今为先,而不是自骄自满,空负了天下人之苦心。”
张仕纬老怀畅慰,抚须大笑的站在一旁。
看着赵定这个自己曾经的学生,眼底愈发地满意。
到底是就藩了八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心胡闹的皇子。
“你还看我?怎么?难道你觉得张老夫子说错了?你为大乾未来的皇储,难道你不该好好学学古今圣人典籍,通晓治国之道?”
赵定斜眸的看着赵青詹。
啪的一声!
又是一戒尺实打实地打在了赵青詹的左手上。
“嘶~~”
赵青詹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眼泪都快出来了,委屈巴巴的看着赵定:“九叔......”
“你叫我干什么?你叫我也没用,本王今日来此就是为了监督你好好学习来的,难道你以为本王会看在你是我侄儿的份上就该手下留情,纵容你大义灭亲?”
不等赵青詹把话说完,赵定啪的一声,又抽了赵青詹一戒尺。
一瞬间,赵青詹眼泪真的出来的。
不是啊。
九叔,真的不是这样啊。
说好的一起来读书的啊,你怎么就成夫子了。
我怨呐。
赵青詹欲哭无泪。
但偏偏赵定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刚要说话,那落下去的戒尺又升了起来。
“燕王爷打得好,圣人云棍棒之下出孝子,老夫以为教导弟子也该如此,这些年都是老夫过分纵容,心存善念,不然皇长孙也不至于如此。
燕王也此举,正合老夫心意。”
张仕纬抚摸长须哈哈哈大笑。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这么爽快。
一旁的那些王族子弟脸都吓白了。
他们自家老大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啊。
不是说燕王爷来给他们撑腰,一起对付张仕维这个老古董的嘛。
怎么现在?
赵青詹身后的那几个还穿着开裆裤鼻涕娃吓得哇哇大叫。
赵青詹欲哭无泪,委屈巴巴地看着赵定:“九叔,你来真的啊。”
“不真的还玩假的?”
赵定斜眸的看着赵青詹,说着又是一戒尺敲了上去,一边敲一边一阵言辞的道:“身为大乾皇室子弟,我大乾未来储君,整日游手好闲也就罢了,居然连张仕纬张老夫子也不尊敬,
你可知张老夫子不仅是你的授业恩师,还是你九叔我的授业恩师,还是你父王的授业恩师。
更是你皇爷爷的授业恩师。
门人弟子不知有多少。
哪一个不是我大乾肱骨之辈?
你就这么对张老夫子的。”
“诶,燕王爷过誉了,过誉了,这不过是老夫受先皇隆恩,又得当朝陛下恩眷而已,实在当不得如此殊荣。”
话虽这么说,但张仕维却不由得清了清嗓子,佝偻的身形在这一刻都不由得挺拔了一丝,老脸正色地看向左右。
让原本本就极为垂顺的胡须更加的垂顺一丝。
但赵青詹眼泪却真的快出来的。。
三戒尺啊!
这可是戒尺啊!
尤其打的还都是左手。
你打右手啊。
打完了,我以后不就能找机会不用做功课了吗?
眼泪巴巴的看着赵定。
可就是一句话不敢说。
赵定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再敲一戒尺,但看着赵青詹眼泪巴巴的样子,伸了伸还是收了回来。
望向一旁的张老夫子道:“张夫子,其实本王有一言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哦?燕王爷这是有何话要说,不妨直言?老夫听着便是。”
听着赵定这话,或许是看着赵定居然亲自敲打赵青詹,张老夫子对于赵定的观感也极好。
此刻又听着赵定这话,顿时微微侧耳好奇地问道。
赵定看了一眼赵青詹,又看了一眼,这满屋子的大乾王公子弟,赵定一脸感慨道:“常言道,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还有一句话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张老夫子在这里教书育人,以您老学富五车的学识,教导我大乾王室这些后辈子嗣。
但有些道理,光讲,还是没用,要让他们明白。”
“如何明白啊?”
张仕维侧耳倾听。
眼神不由得看向赵定,有些好奇地问道:“燕王爷,你这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是出自哪个大儒之口啊,为何老夫未曾听过。
还有那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又是哪位大儒所言啊?
两句七言绝句。
一句劝学,一首践学。
这简单的两句绝句倒是道尽了我等读书人一生之所求。
老夫便是初闻也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张仕纬抚摸着长须,夸夸其谈,满脸地赞叹。
听得赵定也是老脸不由得一尬。
一不小心就搞错了时代。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那自然是泰山帝宋真宗的《劝学文》所言。
至于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嘛。
陆大诗人所作。
可问题是这两个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而且张老夫子,咱说这么多,重点是这么吗?
您老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不过心底虽然这么想,但赵定脸上却依旧正色道:“不瞒张夫子其实这是小子我在幽州戍边之时,曾遇到的一个民间大诗人所作的两首七言绝句,其中的劝学和践学篇,本王虽没什么才学,但初闻便也如张老夫子这般有种醍醐灌顶之感,故而就记了下来。
一不小心就用到了此处。
倒是让张老夫子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