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直接走向西宫边上的一间庙,门口古槐参天,浓荫撒地,门厅壮丽金匾高悬,上书“皇觉庙”三字。
这是宫中的佛堂,也是他们赵家的传统,但誉王知道他父亲定然不是在理佛,他要是想出家,早就去城外的皇觉寺了。
誉王走进去,果然见赵迁在佛堂中鼓捣一些器物。
“父皇。”
见他到来,赵迁有些高兴:“勾儿,我正研制一种弹射装置,将我一推便飞出西宫,一下落在你誉王府中!”
“……”誉王无言道:“您若是造出投石车来,皇兄又要不安了。”
‘他不安?他早就不安了!”赵迁一下便怒气冲冲:“老子是你们的老子!”
“……”
赵迁发了一通脾气,这一面,他也只在誉王面前露出来。
随后,两人互相看了看,都叹了一口气。
赵迁道:“在这里,我宁愿去出家,不过辩机如今说话越来越高深莫测,令我也吃不准,他究竟是疯掉了,还是佛家就是这般邪门。”
誉王听他编排辩机和尚,高兴的一咧嘴。
赵迁又道:“算了,我不找辩机,他没什么意思。大总管这一趟没来么?他什么时候把墨家机关道的高人请来,我正要请教一番。”
誉王道:“班大师年前便到长京。”
“哦,那也快了。”赵迁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那个孟行,你替我谢谢他……他是否墨家之人?”
誉王实话说道:“此人读书自行领悟了墨家秘术,目前倒不算墨家之人,班大师此次前来,也是为了确定此事。”
“原来如此,此人《千金书》改恒为常,真有意思,人也挺有意思。”赵迁道:“这一趟他是否为争状元而来?若是如此,倒真是可惜,今科没他机会了。”
誉王道:“他是否能得状元,我无所谓,我倒宁愿他弃文学武,与我一同驰骋世外,岂不快哉!就是大总管也很看好他。”
赵迁闻言,意味深长说道:
“勾儿,赵书荣与薛高联手弹劾你,你皇兄默许了,接下来你誉王府也要收敛起来,不要像眼下这么张扬,知道么?听说你正在筹谋府中人考武状元,我看这件事便停了吧。”
“……”
赵迁叹道:“我已愈来愈看不懂恒儿,我知道你是最讨厌去皇觉寺的,但此事你不妨去问问辩机,他最会拿主意,去吧。”
“……是,父皇!”
誉王忧心忡忡,就连太上皇都觉得这一次他处境不妙,要他去请教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