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的香气,墓地中的墓碑整齐地排列着,白石墓碑上刻着深深的岁月痕迹,金字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斯塔茜静静地站在墓碑前,默默地凝视着上面的名字和照片。
时间已过去九年,陶瓷的黑白照片隐约有一些褪色,路鳞赫然是年轻时的面容,岁月浸染出相片的温润。
维丽丝站在斯塔茜半步前,她将捧着的千代兰轻轻放在碑前,出神地望着墓碑上爱人的照片。
这会儿人少,放眼看去一排墓碑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维丽丝半弯下腰,捏去掉到石碑顶上的黄色花瓣,它不知是被风从何处吹来的,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这儿。
维丽丝看着沾在指腹的花瓣,似乎回忆到了一些往年的事,她深邃的眉眼逐渐柔和,带着一丝笑意。
“看着这点花就让我想起来一些事。”
“是什么?”斯塔茜接道。
“都是好久之前的……大概二十年前,我和你母亲在伦敦医院遇见,我看她第一眼就非常喜欢。”
维丽丝双手插在长裙的衣兜里,她的目光放在墓碑的照片上,微笑着:“为了多和她接触,我经常和当时的同事换班,害的你外祖父以为我工作太劳累差点帮我辞职。”
斯塔茜从来没见过她活着的德温特祖父,曾经有一次和梅缇去墓地祭拜过,他看起来像个很好说话的长辈。
她迈了半步,走到维丽丝身边,“那和花有什么关系?外祖父在你辞职当天为表庆祝送了一束黄菊?”
维丽丝每每对女儿清奇的脑回路感到好玩,她噗哧笑出声:“如果你外祖父真这么做了,那可能就没有我现在的塔茜宝贝了。”
同样的,斯塔茜也每每对她妈妈甜蜜的称呼感到无奈。
“我当时追求你的母亲,在医院里有了闲空就会坐到她的病床前,听她说话,讲故事。她是那么聪慧的人,自然看得出我的心意。”
“而她也是那么含蓄的人。一直到了好久,我都以为她对我没感觉而感到沮丧。有一天晚上,我被梅缇通知提前回家,结果忘记了答应过你母亲要和她去餐馆吃饭。”
“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多,我才突然想起,套上衣服就往外头跑。”
维丽丝轻缓的声音将斯塔茜拉回她母亲们相爱的那个晚上。
“等快到了地方,我才发觉自己像个傻瓜,已经这么晚了谁还会在早该关门的餐馆等着,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转头回去……”
“所以我母亲应该没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