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氛围下,雷古勒斯昏昏欲睡,他勉强眨了眨眼睛,为了维持清醒,将视线落在了枕边的格兰芬多衣袍上。
胸前的狮子院徽格外亮眼,他用手指捏住那块布料,精细的做工并不磨手,犹豫半分钟后,雷古勒斯扯了一下衣袍凑近脸边。
长时间穿戴的衣物会沾染到本人的信息素气息,淡淡的柑橘味闻起来像洗衣粉的,以及令Omega敏锐察觉到的一丝暖洋洋的Alpha气息。
雷古勒斯兴致缺缺地把衣服放回原处。
沉默了一会儿,他翻过身,说不清内心的情绪,其实还是有一些失落的,但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了然感——他认识的格兰芬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刚发现时脑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他那个叛逆的离家出走的哥哥。
雷古勒斯对西里斯的感觉颇为复杂。
他一边为他离开折磨而高兴,一边又为他抛下自己而憎恨,怪罪他惹怒父母,却也隐隐怀疑自己的双亲是否真的爱他们。
十六年了,雷古勒斯不曾从中找出理清情感的线头。
他早该习惯了。
雷古勒斯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就像德温特说的那样,再过一年半,他从霍格沃茨毕业,就会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一个纯血统Alpha,完成他所谓的任务。
一想到这,他的身躯像被无数双手拉入泥沼,无形的黑泥钻进他的耳鼻,窒息感随之而来,渐渐挤压着整个胸膛。
医疗翼的门悄然打开,微微睁眼,当眼角的余光扫到靠近的斯莱特林,雷古勒斯的神经骤然绷紧。
她慢悠悠地走到他的面前,雪景投来的光线映的她风光霁月。
德温特歪着头,“布莱克,你还好吗?”
“好得很!你可以走了,”雷古勒斯飞快地说,他拉起被子蒙住头,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快走,别让我看到你。”
德温特带着夸张的微笑说,“我只是太担心你的状况,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她的话一字不落地钻进雷古勒斯耳中,他咬咬牙,被恶心的想要呕吐。
被窝里传出一声嗤笑,雷古勒斯没好气地提高音量:“赶紧滚!”
德温特耸了耸肩,无辜地转向蒙着被的人儿,“真过分,我还以为你很期待看到我来……”
她略带笑意的声音,在随意瞥到枕边的衣袍时,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