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青城的路上,纪年就在网上看好了一个湖景房。
说是湖景房,其实就是在一个人工湖附近的住宅区。
天籁之音公司在市中心,这个人工湖在靠近三环的位置,不算特别远,但也不是特别近,坐地铁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上班路程。
秦言原本是打算让纪年搬去和他一起住的,但是,当时为了迎接几个月后可能到来的纪年,秦言早早就开始了二次装修,本来时间是充足的,谁也没想到,纪年意外晕倒,反倒是让这个装修不赶趟了。
所以,秦言就打算和纪年一起租房住。
不过,在回到青城之前,秦言拐弯,顺带去了一趟导师那里。
外国的朋友暂时没有办法回来,给他介绍的这个导师,说还是让导师见一下本人会更好。
秦言说要去顺路见一个朋友,纪年也没有怀疑,迷迷糊糊就被带到了导师的家里。
导师不愧是导师,全程就像一个长辈对待晚辈一样的礼貌和距离,并没有让纪年感到任何不适。
等到两个人从导师家里出来的时候,秦言让纪年在车上多坐了一会儿,和导师聊了几句。
而导师的诊断,和之前秦言摸索出来的治疗,不说完全相反吧,也大相径庭了。
“你说你问过纪年的舍友,大学纪年他从来没有晚上梦游呕吐的先例。在你出现之后,也没有,那么,肯定是有一个什么点,特别亲密的一个点,打破了这种平衡,加速了割裂感。你想一想,那么你就要避免再次出现相似的举动,或者相同程度的亲密。”
秦言想了想,只有那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也就是说,以后他要减少和纪年的亲密接触,不可以越界。
“目前,不建议你这种黏人和压制的治疗方法。治标不治本。堵不如疏。表面上看来,他的发作减少了,甚至消失了,但是,这只是他的身体下意识以为你还在身边,将所有的病隐藏的更深了。你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身边,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那么,他的反噬将更加厉害,比以前的要厉害的多得多。有多爱你,就会有多痛。”
说到这里的时候,导师看着秦言通红的眼睛,叹了一口气,“纪年的病还好说,反倒是现在的你更严重一些。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精神,现在也开始不正常了吗?你现在的压力特别大,太焦虑了,是不是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你这样下去不行,熬不了几天就把自己熬死了,你死了之后,你觉得你的小朋友还能活下去吗?这样是不行的。”
“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难受,看着他犯病吗?”秦言握紧双拳,不甘心地开口。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纪年的。这是他欠纪年的。
“不是,你对这类病可能不太了解,这也是你需要学习和精进的地方。我接手过很多种这样的病例,纪年这个,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他在清醒的时候,并没有抗拒你的亲密,他没有因为他的经历、治疗还有药物,对你产生异常排斥的反应,他在遭受了那些惨无人道的治疗之后还能依然爱你,这已经是最好最好的局面了。剩下的,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你现在需要的,是小步走,缓步走,而不是一口气到达终点。明白吗?”导师言尽于此。他没有说的是,一个好的恋人,堪比100个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