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已是马车壁沿,退无可退。
“你,你想作甚?”
裴谨之薄唇轻勾,手指划过她的脸庞,如蛇游走,落在她的脖颈:
“我,要你的这颗忠心。”
*
裴府,松雪斋。
“你说什么?裴谨之活着回来了?”
二公子裴炎亭敞着衣裳斜卧在榻上,搂着婢女的手一僵。
婢女酥胸半露,衣冠不整,似乎灌了不少酒,面色酡红。
小厮:“他还带回一个女人。”
“女人?”裴炎亭拧眉:
“兰露这个废物,竟没成事。”
“我们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裴炎亭一挥,案上瓜果碗碟全部打翻。
“该死的病秧子!”
丫鬟、小厮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去!告诉齐波,务必料理干净,断不可让他查到我。”
“是。”小厮匆忙离去。
烛光下,裴炎亭的神色狰狞恐怖。
“你去打听下,她带回来什么女人。”
丫鬟低头应声:“是。”
*
桑晚跟着裴谨之进了府。
七拐八弯,终于到了他住的昭云院。
他交代了下人几句,将桑晚丢在一旁。
桑晚望着他的背影,福了福礼:
“多谢世子。”
裴谨之闻声,一回眸。
桑晚立于廊下。
月光为她披上一层柔和的外衣,肤若凝脂,白得发光。
狐裘下摆的红,如凌霜傲雪的红梅,落在心间,点出一粒朱砂痣。
也不知是风动,还是幡动,游廊两侧的灯笼轻摇;她望着他,梨涡浅笑。
裴谨之敛了敛深邃的眸光。
扭头离开。
桑晚看着背影,忍不住腹诽。
热脸贴了冷屁股。
这个人是冰山,不似人。
“桑晚姑娘,跟我来吧。”
一位大丫鬟打扮的姑娘,规规矩矩地等裴谨之的身影消失之后,才笑意盈盈地拉起桑晚的手。
“我叫秋月,是世子爷院里的管事大丫鬟,姑娘今日想必是累了,先洗漱歇息吧。”
秋月的眼睛尖,从桑晚进来的第一眼,便看到裴谨之的狐裘披在她身上,大红喜袍隐隐约约露出一角下摆。
她吃不准桑晚的身份。
世子爷没明说,她不敢怠慢。
桑晚的确是累了,“多谢秋月姑娘。”
秋月提着灯笼,领着她往前走:“今夜仓促,先委屈姑娘在西跨院住下,可好?”
世子爷没说让她住哪,秋月不敢多问。
西跨院紧挨着世子爷的内院,比丫鬟们住的厢房要好一些,若她真是世子的什么人,回头问起来,也挑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