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命?听谁的命?你是我春晖堂的人,打着我的旗号行害人之事,还敢让我饶命?纵使佛祖来了,也无法宽恕你的罪行。说,是谁指使你!”
“是……是钱路。”丫鬟直接就招了。
离九提溜着那个推桑晚入荷池的小厮进来,小厮立刻跪地:
“老夫人,是钱路,钱路指使我的。”
裴谨之扬了扬手,小顺将五花大绑的钱路带了上来。
“老夫人、世子爷,属下去时他正收拾细软要跑路。”
“钱路,你为何要谋害桑姑娘?”
桑晚这才认出来,这个钱路是那夜园子里偷情的小厮。
原来如此,难怪他想杀她。
不对,小厮与丫鬟纵然偷情被抓,也不过是逐出府,至于要灭口么?
钱路见事败,便梗着脖子道:
“这个桑晚不过是妓子生的野种,凭什么做这裴府的世子夫人?奴才只是觉得她脏了世子爷的院,看不惯罢了。世子爷,您日后袭爵就是镇国公了,她如何配做这镇国公夫人?她……”
裴谨之黑下脸,捂住桑晚的耳朵:“离九,掌嘴。”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要说!她一个贱种,她不配!她……呜呜……”
钱路被堵上嘴,偌大的春晖堂除了巴掌声,安静极了。
所有人视线似乎都挪到了桑晚的身上。
她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裴谨之一把打横将她抱起,连招呼都没打,大步踏出花厅。
裴老夫人在他的身后扬起了手,又叹了口气,放了下来。
孙妈妈凑在她的耳朵旁低声说了些什么,老夫人的脸变得越加阴沉了。
龙头拐杖一跺,手中的佛珠捻得越加快:“胡闹,怎可入宗祠为宗妇。你去喊康氏来见我。”
*
青石板路很长,月光洒落清辉,两侧夹道的竹林随风沙沙作响。
裴谨之抱着她步步向前,丝毫没有疲惫。
桑晚心道,这哪里像病秧子了,比她还强。
身后几名丫鬟隔开些距离,提着灯笼一路跟着。
“世子爷,可以放我下来了。”桑晚埋着头,有些脸热。
“不成,不抱着,我怕你逃了。”裴谨之煞有介事。
桑晚垂头自嘲:“他说的并没有错。”
从小到大这么骂她的人可不少,她早就习惯了。
只不过今日突然被钱路这么一提醒,她倒是觉得有些对不住裴谨之。
“抱歉,让你跟着我丢人了。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和离为好。”
裴谨之身形一僵,将她放了下来。
“桑晚,我何时说过你让我丢人?”
黑眸蕴着怒气,桑晚看着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