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之为何不杀你,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的?他不过是要用你来放长线钓大鱼,将我和不虞引出来。一旦我们落了网,你以为你会有活路吗?”
桑晚放下了心,程娘子对她与裴谨之之间发生的事了解不多。
“您说得是。我为他解了毒,他放了我。我起初还觉得奇怪,现下您这一分析,原来是为了利用我引出你们。可你即知如此,出现在我家,岂不是自投罗网?程娘子,您还是快快走吧,我怕他的人就埋伏在附近。”
程娘子听她这么一说,眉眼绽开了花:
“小看我了不是。娘子的本事大着呢。这张脸,谁能分得清我和阿芬。桑晚,我知道你小丫头片子心眼多,你别忘了,你娘还躺在里头。你若出卖我,桑家、你嫂子的娘家,都得一起陪葬。”
“程娘子,我的忠心青天可鉴。”桑晚立刻双手置于耳畔,表示自己的忠诚:“而且,诏书我已经有眉目了。”
“真的?”程娘子一喜:“说说。”
“那日裴谨之身中毒箭生死一线,裴府让我冲喜,我便将计就计答应了。如今我是他的房中人,可以随意出入昭云院,要找诏书更加便利了。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的。”
桑晚所言都是在事实之上,真真假假,的确难以区分。
程娘子听到她可以随意出入昭云院,不由得喜上眉梢:
“好,好。这一下,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等来了这天。阿晚,你好好干,成了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你。”
“昨夜我在四海赌坊中了计,差点被那齐波欺负了去。裴谨之恼怒在心,恐怕这一时半会,我还回不了裴府。”桑晚随口胡扯。
一想到昨日惹恼了他,此刻有那么点后悔。
早知道程娘子杀上门,她就该昨夜答应裴谨之同他回去。
“此事我也有耳闻,不妨事。男人刻在骨子的爱好就是救风尘,你只消那么勾勾手,他闻着味就来了。附耳过来。”程娘子邪魅一笑,胸有成竹。
桑母在屋内听到了动静,扯着嗓子喊道:“阿芬回来了?大娘子呢?我的孙儿呢?”
程娘子学着仆妇的声音,冲着里屋喊道:
“大娘子说了让庆老爷亲自跪下向她赔罪,她才肯回。”
桑母一听,气得声音高了好几度:
“她倒是托大拿乔了,凭什么让我儿子向她下跪?爱回不回!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且看她娘家能收留她几日。”
桑晚耷拉着眉,朝着屋内安抚:
“娘,少说两句。大哥如今越发不像话,嫂嫂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桑大庆不回来也好。
回来了,一家子命都被程娘子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