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傲然。论医术,他可是比所谓的宫廷御医还要高明呢。
只是年华渐逝,佳徒难寻;好不容易遇到个有慧根的,他迫不及待想将自己的一身医术都传下去,所以在收桑晚为徒的事上始终不放弃。
“是是是,我不该妄自菲薄。来日我就是再世女华佗,可对?”
“这还差不多。”
两人爽声一笑,桑晚的眸色又沉了几分:
“拜师前,我只有一个请求。所有同他有关的人、物,包括宅子,都不要。日后,你也不可对他透露半点关于我的消息,也不要告诉我任何关于他的事。您能做到吗?”
白石像是被打中了七寸,登时支支吾吾道:“这,我也……”
他瞧着桑晚的脸色不对劲,立刻点头:
“成。宅子不宅子的,咱们游方郎中,走哪住哪,要什么宅子啊。”
“他的事、你的事,不关我的事。行了吧?”
桑晚满意地笑:“这还差不多。”
白石叹了口气,跟着笑。
世事如棋,谁能料到会走到死局呢。
*
别院的另一头,书房之内,萧玑和百里奚对坐饮茶。
“愁眉苦脸的作甚,就因为桑姑娘不去京城就如丧考妣,小心你爹瞧见,抽死你。”
“你说得轻巧。”百里奚瞥了萧玑一眼,埋头灌了盏茶,不知滋味
:“你是石头心,没爱过姑娘,不知这情爱的苦。”
萧玑握着茶盏,只是淡笑不语。
“文若连夜去了西北,听说只带了一个离九。他身子骨弱,不知受不受得住。这马上入冬了,西北早已下雪,也不知道他带够衣裳没有。”百里奚不停地碎碎念。
萧玑眉宇紧锁,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低喃着:“没想到他当年的话,竟成真了。”
“什么话?”百里奚好奇,“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当年我与他决裂之时,他说,若他不是裴家子,我是不是就不恨他了。”
他曾以为裴谨之在说梦话,宗族姓氏、百年荣耀,谁会为了一段友情自绝门楣。萧玑的心莫名抽疼,既为裴谨之,也为这么多年自己的冷心冷情。
“哎!”百里奚长叹了一声,“他啊,死脑筋。”
“那康氏和裴炎亭都被禁军带走了,说是要押送到京城好好审,明日我也要护送嘉宁县主一道启程回京。你这头儿私自出京,官家没责怪吧?”
萧玑握着茶盏微微摇头:“托了那柴珏的福,他冒用南安王的名,陛下体恤我为父王的清誉着急上火,未曾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