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燕悦楼后,颜蕴常跟妹妹一起来王府。
美其名曰寻南安王下棋,实则是次次被颜茜芷推上骨牌桌,陪桑晚打牌消磨时日。
一来二去,百里奚知晓了,气得回回策马赶过来,直接推开颜茜芷坐在了牌桌,将桑晚护得死死的。
颜蕴也看出了百里奚的心思,两个男人明争暗斗,各自铆足了劲开始争芳斗艳。
桑晚云里雾里,丘朝戈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在闺房,丘朝戈打趣道:
“这下好了,两头孔雀争相开屏,阿晚,你选哪个?”
桑晚趴在床头,翘着腿翻书,优哉游哉:“我啊,选我哥。”
丘朝戈朝她咯吱:“那可不行,长珝是我的!”
桑晚被她挠痒,笑岔了气,书也看不成,索性瘫在床上,手枕着脑袋,望着天花板的鲛绡帐,想着脑海里的那个人。
开春了,西北的雪可化了?
那个女人追着他去了,兴许他也会如史洛川一样,同她双宿双栖吧。
“没有人比我哥更好了。所以,这辈子我不会嫁人,我就待在王府做吃喝玩乐的郡主。”
桑晚撇过脸望着身侧一同躺着的丘朝戈,“嫂嫂,你可不能赶我走。”
丘朝戈乐得不行:“姑奶奶,你再多喊几声我听听。”
“嫂嫂,嫂嫂,嫂嫂……”
桑晚在她耳边吹着气,叫得欢快。
丘朝戈乐得直打滚,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她趴在枕头上啜泣。
桑晚立刻敛了笑,轻轻抚摸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对不起,朝戈,又让你伤心了。”
丘朝戈泪眼朦胧:“阿晚,你不懂。爱而不得,太痛了。”
“不哭,不哭。我哥心里有你,你知道的。”桑晚轻叹。
爱而不得的痛和苦,她怎会不知道。
太疼了。她甚至不敢去想。
“他心悦我,我也心悦他,可我们偏偏不能在一起。阿晚,我好恨,为何我爹不能再多生个孩子?
这样,我便可像镇国公府的裴谨之一样,自绝宗族,我不再是镇南将军丘侗的女儿,我可以是刘朝戈,王朝戈,只要能嫁给长珝,我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我恨死了这层身份,它就是桎梏,是我的囚牢。”
桑晚轻搂着她,“朝戈姐姐,你真好。你看,你怪了所有,唯独没有怪我哥哥。你真真是爱极了他。”
丘朝戈手背一擦泪痕,吸了口气:
“当然不怪他,我心疼他还来不及。老南安王去世,他背负着整个王府,已经足够难了。
这么多年他身旁除了萧玥和你,从未有过别的女子,也不肯议亲,他心里是有我的。他在等我嫁人,可我偏不。我就是要嫁给他。我只要他。”
窗外的雀鸟跃上枝头,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