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笑眯眯地从老板手里接过热乎的糕点,她轻轻撞开沈既白,嘴里嘀咕了一句"碍事",那声音虽小,却足以让他听见。
沈既白默然半晌,“我们是要去楚家。”
江稚鱼走到一旁的桌椅处坐下,托着腮,坐姿懒散而自在。她叉起一块桂花糕送入嘴里,那被塞得鼓起来的脸庞随着咀嚼轻轻鼓动,显得格外可爱。
她又叉起一块递至沈既白嘴边,
“喏,吃,我累了,这楚家好歹也是个名门大户,居然建在这大山里,本姑奶奶都多久没爬山了。”
沈既白修长的手指轻移开唇侧的糕点,淡淡道,
“你吃吧。”
一旁的摊贩子本就留意着二人,这时耳尖地听到楚家二字,赶忙凑热闹地上前给二人添了杯热茶,而后也跟着坐下来,碎碎念道,
“二位看着气质不凡,这是也打算去楚家报名做修士吗,不过这几年楚家大选越来越严了,慕名而来的年轻修士我也是见过不少,但是大多都给淘汰了,有的来时好好的,走时缺胳膊少腿…”
摊贩子摇了摇头,喝了口茶又继续道,
“惨啊,还有甚者都死了,我看二位还不如过点平凡日子,舒舒坦坦的不好吗?”
突然,来了一对年轻父女过来买桂花糕,摊贩子又笑脸相迎地起身招待起来。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江稚鱼眸里兴味十足,叉着桂花糕转了转。
二人进了山,又穿过层层阶梯,在绿竹碧树掩映中,阶梯变的斑驳凌乱,青苔深深,湿且滑腻,目之所及皆是鸟藏虫爬,鸣声清幽,空谷传响。
“我怎么隐约记得楚家好奢侈做派,最喜出名,突然躲到深山老林,难不成是料到本姑娘会来寻仇?”
江稚鱼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看向不远处红墙青瓦却发旧落灰的观门。
“未必,倒像藏着些什么。”
沈既白垂眸睨向阶梯,眸色微冷。
江稚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阶梯上一只本该食草的青虫居然啃食着一只虚弱的蝉。
在这清净宁和的表面下似乎暗藏着某种危险的存在。
“这是?”她漫不经心地用两指夹起青虫,看着它褶皱的面容中尖锐的牙,微微挑眉。
煞气。
树叶骤然轻轻摆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细微的声响。
有人在窥视她们。
沈既白和江稚鱼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