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之后,看着主座上偶尔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的回音谷主,严见安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这回音谷主身着黄白衣袍,是一位中年美妇。动作优静恬淡,举手投足尽显高者风雅,可总给他一种很别扭的感觉,有种……
哦!严见安一拍额头,想起来合适的比喻——有种自家老爷子穿上袈裟,非要去吃斋念佛的违和感。
严见安眯了眯眼睛,太刻意了。
一丝一毫都挑不出错误,可并不像自然而然做出来的举动,反倒像是故意练过,生怕出错。
严见安憋笑。
他懂,他平日里去见其他几个阁主也是这副人模狗样的鬼样子,怕在大家尤其是死对头面前丢人嘛,他理解的。
落座之后,忍着烦听完回音谷主的叽叽喳喳,吹嘘这茶有多么多么厉害的功效,又听了其他人的吹捧,可半晌过去别说茶了,黑黢黢的桌上空空如也,连个白水都没见到。
好不容易看到回音谷主拍两下手,一排侍女送上茶来,一人也就分到一小盏。
抠门。
严见安翻了个白眼,仰着头一口就全倒在嘴里,咂吧咂吧嘴巴,也不多好喝啊,还不如上次在老爷子那里喝的。
上当了,浪费他一上午时间,不如写话本。
上头那个回音谷主还在喋喋不休,严见安看着周围人喝下去,都露出惊讶愕然的表情,仿佛喝到了什么天上人间难寻的圣水,只知道赞不绝口,可没人能说出个一二三四。
这就是他讨厌这种场合的原因。
指鹿为马也能人云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