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心情处理事务,下意识就要喊人陪他出门,却想起来正是这个人把他气了个够呛。
一句“卫七”哽在喉间不上不下。
算了,还是处理事务吧。
可要提笔时发现砚台已经被自己摔碎。
“来个人!”
守在屋外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资历最浅又恰好今日当值的卫十九苦着脸进去。
一进门便是浓重的血腥味。
卫十九在一片狼藉中选择一条安全线路,来到严见安身边。
“小阁主。”
“研墨,我要写字。”
卫十九抬起手悬在半空迟迟不落。他怎么没找到砚台?
严见安吸一口气,抬手召回了自己摔出去的砚台,缺了个角。卫十九假装看不见,埋头兢兢业业磨墨。
“墨太浓。”
“太淡。”
“速度快些。”
“吵。”
“倒茶。”
“火候不对。”
严见安只觉得卫十九事事不顺他的心意。甚至呼吸都太过粗重,打乱他的思绪。
往常这些事事无巨细都是卫七亲手操持,他一句话不需直说,觉得口渴了自然有上好的茶水递到手边,写完一张纸下一张立马换来,镇纸摆放的位置不会影响他,连他看到烦心之事觉得烦闷,也由早早打开的窗子吹进微风。
这个人实在蠢笨。
在一次他抬手正撞上对方递茶的手,茶水洒了几滴在他手上之后,严见安觉得不能这样了。
他生气归生气,总不至于跟自己过不去。
他被伺候的舒服才是重要的。
可他才刚放了狠话让人滚出去。
严见安动作顿住,后仰身子靠在椅背上,折扇有一搭没一搭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