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是伤得太重了,要不然看有他那谨慎的性子,肯定会把这破庙上下翻过一遍,再给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缩着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就躺在地上晕过去。
“你没死吧?”岁妤一脚踹在躺着那人的背上,已经是用了狠劲,只怪那人太重,只翻了一下仍然还是趴在原地。
岁妤环视着这破旧的寺庙,墙角屋顶的蜘蛛网都能给地上那人再织出两件衣裳了。
她这辈子没到过这样破破烂烂的地方。
这是哪儿?
岁妤能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因为眼前那双手,是双小孩子的手。
岁妤把手挡在眼前,对着阳光仔仔细细地瞧,要不是尾指指尖有条微不可察的小疤痕,她都会觉得自己是用了别人的身体。
那是她幼时与裴璟瞮抢刀玩儿划到的,一直没消。
但……地上那人、这破寺庙……她半点都不记得。
做梦总得有个引子吧?
眼见地上那脏兮兮的小孩呜呜咽咽的,已经开始疼得说胡话了,岁妤摸了摸身上,锦衣玉袍,但很可惜,没有能对他有用的东西。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哪怕身怀巨款也花不出去啊。
那就不好意思了,又不是她不想救他。
岁妤转身想走,衣袍一角却被死死扯住,而后顺着衣角往上搂,将她的小腿牢牢抱住。
“救我……好香……”
什么好香?
岁妤表情开裂,往下一瞧,哦,是地上她方才吃剩下的半张烧饼。
东市口胡记烧饼铺子,童叟无欺的好吃,岁妤自幼时起便喜欢。
走进在这破庙之时,竟还能从绣包内掉出这样一张吃过的烧饼。
看着那脏兮兮到脸上的颜色都看不出来的脸,岁妤僵住一瞬,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把那剩了一半的烧饼扯掉外边沾上她口水的部分,四处看了看想丢在哪里来着,就被着急忙慌的小脏孩一口吞了下去。
一不小心还碰到了她的指尖。
岁妤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照他头敲了一下,还是特地拿衣角包着手敲的,“别碰到我的手,我有洁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