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妤刚醒,便听闻一阵破风声,虎虎生威,携着无边怒火似的往人身上抽。
起身洗漱,便听着鸢尾在小声嘀咕,“娘子,怎地每日都能在院内看见二爷和那个凶神恶煞的按察使大人啊?”
便是来找姑爷比武,也不至于这么勤吧,进的,还都是内院。
好在院内的都是可信之人,不然随便传出去,娘子怕是要被说上一说。
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比武,倒像是在拼命。
尖利的长缨枪就这么不闪不避刺向咽喉,那刀也直直对着姑爷的肩膀砍过去,两个人都一副要将对方弄死的架势来着。
吓人!
鸢尾打了个寒颤,给自家娘子手巧地梳着发式。
方才宫里来人通传,说是新得宠的丽妃娘娘要召夫人入宫,是以梳的是个飞仙髻,既不算过分华丽,也不朴素。
“这身曳地百花裙我要配白玉的那个璎珞,鸢尾你帮我去找找吧。”
岁妤张开双手,随着鸢尾给自己整理着装,目光投向院子内还在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鸢尾脑中的思绪便立马被带着走,也忘了自己方才问的问题,脆声应下后兴致勃勃地去找能相配的全套头面了。
唳鸣的风声还在被搏斗正酣的锐利兵器带起,甚至都叫人看不清到底谁是谁,攻防有序,带着肃杀之气,一股脑地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直到岁妤踏出房门那一刻,原本要刺穿咽喉要害的红缨枪拐了个弯,变成用棍身去挡崔辞安的动作。
龙骧虎啸之势砍向裴璟瞮的大刀被扔在地上,崔辞安两手空拳与裴璟瞮继续“切磋”。
“杳杳~”裴璟瞮一道尾音能折出十八道弯来,杏仁眼无辜下垂,满是笑意,似乎方才动作狠厉想要杀人的不是他一样。
“杳杳。”崔辞安桃花眼中盛满柔情,在日光下仿若潋滟着波光粼粼,略显拘谨,同样也看不出来分毫的杀气,俊美的脸上满是和煦。
岁妤扶额,“你们两个,今日都不用上朝的吗?”
谢晟之可是一大早便去了金銮殿伴驾。
“他那是天子近臣,许多要事琐事都会丢给他,轻易缺席不得。”裴璟瞮暗戳戳踩上一脚,顺带给自己提长处,“我是武将,随时可告病假。”
只要没什么特殊情况和大事发生,天子批的不要太爽快。
“我不用上朝也可。”崔辞安在裴璟瞮话后面补了一句。